楼梯积满灰尘,每走一步都扬起细碎的颗粒,阳光从破损的窗棂照进来,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,像旧照片里的光斑。三楼夹层的门虚掩着,推开门时,一股霉味扑面而来,夹杂着淡淡的铜锈味 —— 和音乐盒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角落里放着个铜盒,和音乐盒的材质、大小都差不多,盒盖上刻着 “拾光” 二字,是外婆的笔迹!我打开铜盒,里面装着本皮质日记、一把铜制钥匙,还有半块齿轮 —— 和音乐盒里的齿轮,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块。
日记的封面已经磨损,第一页写着 “苏曼的记录,1998.3”。我快速翻到最后几页,字迹越来越潦草,最后一页的字迹被血浸染,却能看清:“温时衍知道我发现了他倒卖文物的事,他说要带我去钟楼‘解决问题’,还说…… 外婆帮我藏的东西,他一定要找到。” 后面的字被撕去了,只留下参差不齐的纸边,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。
“找到你想要的了?”
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像冰锥扎在心上。我转身时,看到温时衍站在门口,手里举着一把修复古籍用的美工刀,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。他的白衬衫沾了灰尘,袖口还卷着,露出手腕上的一块旧表 —— 表盖内侧,同样刻着 “温” 字。
“池野,把日记和铜盒给我,” 他往前走了一步,声音里没有平时的温和,只有阴狠,“我可以告诉你外婆当年失踪的真相,比如她藏的东西,到底在哪。”
我攥着日记后退,后背抵到冰冷的墙壁,铜盒从手中滑落,发出 “哐当” 的声响,在空旷的钟楼里回荡。铜盒里的钥匙掉出来,落在地上,正好停在我脚边 —— 钥匙上刻着个极小的 “3”,和地图上的 “三点”,像是某种呼应。
第四章:外婆的旧物
“我外婆的事,和你有关?” 我的手指掐进掌心,强迫自己冷静 —— 修复旧物时,越紧张越容易损坏痕迹,现在也是。我能看到温时衍的眼神,像结了冰的河,没有一丝温度,和他平时说起古籍时的温柔,判若两人。
“你外婆是旧物交易的中间人,” 温时衍往前走了一步,美工刀离我只有半米远,“1998 年,苏曼发现我倒卖国家文物,把证据交给了你外婆,让她帮忙藏起来。你外婆藏得很好,我找了二十年都没找到 —— 直到你出现。”
“证据是什么?” 我追问,余光瞥见地上的钥匙,悄悄用脚勾到身边,“我外婆说过,她从不碰违法的东西。”
“不碰?” 他笑了,笑声里满是嘲讽,“她帮苏曼藏的,是我倒卖文物的交易合同,还有一把能打开文物仓库的钥匙。后来她‘意外去世’,东西就不见了,我猜是她藏在了什么地方,等着有人发现。”
“意外去世?” 我想起派出所档案里 “走失” 的记录,心脏像被攥紧,“警方说她是走失,因为患有轻度健忘。”
“那是我改的记录。” 他说得轻描淡写,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我找了她三个月,她不肯说东西藏在哪,还说要报警。我只能让她永远闭嘴,再把档案改成‘走失’,没人会怀疑一个‘健忘老人’的消失。”
我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外婆不是走失,是被他害死的!我突然摸到口袋里的旧怀表,表盖内侧的 “拾光” 二字,和铜盒上的一模一样。我打开表盖,指针停在三点,表芯里夹着一张极小的纸条,是外婆的字迹:“钟楼地下,拾光为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