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外来摄影师误入柳槐村,目睹了一场缝尸仪式,从此被“缝尸人”缠上,身体开始莫名出现缝线,记忆也逐渐被“缝尸人”取代……
1 误入柳槐
上世纪90年代末,湘西偏远山村“柳槐村”,交通闭塞,民风古朴,却暗藏秘术。村中有一门祖传手艺——“缝尸”,专为横死之人缝合尸身,使其“全尸下葬”,否则亡魂不宁,化为厉鬼。
林舟把相机往肩上提了提,抬眼望见那座被雨泡胀的牌坊——"柳槐村"三个漆金大字剥落得如同鳞痂。傍晚六点,天色却像打翻的墨汁,闷雷在山谷里滚动。他踩过一滩黄泥,泥里掺着碎纸钱,软得像掺了血。
"拍个照,顶多住一晚,明早就走。"他自言自语,把镜头对准牌坊。快门咔嚓,闪光灯跳出的瞬间,他余光瞥见牌坊后有人影一闪——佝偻、瘦小,像一根枯枝被人从黑暗里抽走。
林舟皱眉,回看照片,却只见一片模糊的灰白,像镜头被水汽糊住。他摘镜头布,再抬头,雨忽然就砸了下来。
村子比想象中大,一条青石板路蜿蜒上坡,两旁木屋黑瓦,门缝都闭得严丝合缝。林舟敲门借宿,连敲三家,只有铁锁晃荡。第四家木门半掩,他刚伸手,门缝里蓦地探出一只枯手,指甲缝里嵌着黑泥。
"外乡人?"声音沙哑,像锯木。
林舟挤出笑:"拍民俗,想借宿一晚,给钱。"
门被拉开,一个佝偻老妪站在阴影里,眼眶深陷,却亮着两点微光。她没问价,只侧身让他进屋。屋里潮气扑面,神龛上供的不是菩萨,而是一只倒扣的瓷碗,碗底插着三炷残香。
"夜里别出去。"老妪递给他一盏煤油灯,"尤其别拍死人。"
林舟笑应,心里却想:越是禁忌,越值得拍。
夜里九点,雨停了,村子沉入黏稠的寂静。林舟躺在硬木床上,听瓦檐滴水,像有人在屋顶数拍子。他闭眼,却嗅到一股腥甜——像铁锈混着桂花。他翻身坐起,发现门缝透进微光,外头有窸窣脚步。
他拎相机,蹑手蹑脚推门。月光像坏掉的灯泡,时明时暗。石阶尽头,一座祠堂模样的老屋敞着门,里头点着白蜡烛,烛泪堆得像小山。影影绰绰围了十几人,都披蓑衣、戴斗笠,帽檐压得极低,看不清脸。
林舟躲到廊柱后,举相机,调到静音快门。取景框里,祠堂地面铺着一张草席,席上躺着一具女尸——无头,脖颈断口参差不齐,像被钝斧剁开。胸腔到腹部豁开一条长缝,内脏早被掏空,只剩黑红空壳。更骇人的是,她两条胳膊也被卸了,肩膀处白骨支棱。
一个瘦小老头跪在尸旁,黑衣黑裤,白发稀疏,手里捏着一根弯针,针孔穿着黑色细线,线在烛火下泛着潮湿光泽。他张口,发出低沉哼唱:
"头断魂不归,线缝魂不回,
一针封你眼,二针封你嘴......"
哼唱间,针尖已穿进尸身锁骨,拉出线头,像缝破布。每缝一针,他便蘸一口碗里的浊液——林舟定睛,那碗液体红得发黑,面漂几粒白米,像招魂又像送鬼。
围观众人低头,齐声附和,声音却像从脚底板挤出:"缝——缝——缝——"
林舟背脊发凉,却忍不住连按快门。闪光灯第三次亮时,祠堂里歌声戛然而止。所有人同时侧头,斗笠阴影下,亮起十几对惨白眼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