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的是，在下方某层，那道裂缝正在悄悄扩大，像一条黑色的河流，即将淹没他小心翼翼维持的生活。
许萍的电动车在雨后的街道上划出一道水线，轮胎碾过积水，溅起细碎的水花。她刚送完最后一单外卖，右膝盖在今早摔破的痂又渗出血来，把牛仔裤黏成深色的一块。疼痛像是背景音乐，她已经学会了与之共存。
手机显示23:47，她顾不上疼，提保温箱冲进塔内。再过十三分钟，保安就要换班，新来的那个年轻人不像老张那么好说话，总是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她。
保安认得她，“又加班？”
她笑笑，递过去一杯热豆浆，“哥，通融一下，我走楼梯，不坐电梯。”她早已编好理由：“客户在44层开会，电梯坏了，只能走楼梯。”
老张接过豆浆，热气在寒夜里凝成白雾。“小心点，最近塔里不太平。”他压低声音，“听说67层的玻璃自己炸了，怪吓人的。”
许萍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但脸上依然保持着感激的微笑。“谢谢哥，我送完就下来。”
44层，她喘得像破风箱，却还是第一时间掀开塑料袋——面包被吃掉一半，漫画书翻开在“蜘蛛侠爬上摩天楼”那一页。她松口气，把新的创可贴、止痛片和一只橘子装进去，又加了一张纸条：
“再坚持三天，姐拿到工资，带你搬去城南老仓库。”
橘子是她昨天送货时客户给的，她藏在口袋里一整天，就为了留给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