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三十块的泡面与百万的医药费
出租屋的窗户正对着老旧居民楼的后巷，潮湿的风裹着垃圾桶的酸腐味钻进来，苏清然裹紧身上洗得发白的卫衣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 —— 银行卡余额显示 “302.5 元”，而医院催缴单上的数字，是 “150000 元”。
“然然啊，医生说要是下周再交不上费用，奶奶这化疗就……” 电话里，护工张阿姨的声音带着犹豫，背景里隐约传来心电监护仪的 “滴滴” 声，像针一样扎在苏清然心上。
“张阿姨，您再帮我求求医生，钱我一定能凑到，一定能！” 苏清然的声音发颤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留下几道红痕。
挂了电话，手机屏幕自动亮起，弹出的娱乐推送像淬了毒的刀子 ——# 苏清然滚出娱乐圈 #的词条还挂在热搜第 12 位，点进去全是刺眼的谩骂：“假唱咖还有脸活着？”“耍大牌欺负工作人员，现在遭报应了吧！”“听说她公司都解约了，活该！”
最扎眼的是林薇薇的微博，配图是一张慈善晚宴的自拍，配文：“心疼清然，只是做错事要勇敢承认呀，大家给她点时间好不好～” 评论区一片 “薇薇太善良了”“对比之下苏清然更恶心了”。
苏清然盯着屏幕里林薇薇那张熟悉的脸，心脏像被攥住一样疼 —— 谁能想到，那个在镜头前对她 “姐妹情深” 的人，会是把她推入深渊的凶手？
三个月前，她还是主演甜宠剧爆火的小花，商演、代言接到手软，可一场演唱会的 “假唱风波”，让她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沼。后来她才知道，是林薇薇买通音响师，偷偷换掉了她的原声；那些 “耍大牌” 的通稿，是林薇薇雇水军伪造的；就连公司解约，也是林薇薇背后的资本在施压。
而这一切的起因，不过是她拒绝了林薇薇 “把原创歌曲《逆光》让给她” 的要求。
苏清然走到镜子前，看着里面憔悴的自己 —— 眼下的乌青遮不住，曾经精心打理的长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，身上的卫衣还是三年前的旧款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打开外卖软件，犹豫了十分钟，最终下单了一份 “30 元豪华版泡面”—— 这是她现在能负担起的 “奢侈餐”。
等待外卖的间隙，她无意识地刷着短视频，突然看到一个 “素人靠直播弹唱圈粉百万” 的推荐。指尖顿住，她想起小时候，奶奶坐在钢琴旁看着她练琴，笑着说：“然然啊，你弹钢琴的时候，眼睛里是有光的，不管什么时候，都别丢了这道光。”
光？她现在还有光吗？
苏清然走到墙角那个落满灰尘的电子琴前 —— 这是她唯一没被公司收走的东西。她轻轻擦去琴键上的灰，按下一个音，清脆的声响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，莫名让她慌乱的心安定了些。
“或许…… 直播真的能试试？” 她喃喃自语，打开直播平台，注册账号时，手指在昵称栏停顿片刻，敲下 “清然的逆光时刻”。
至少，先赚够奶奶的医药费。她想。
2 五个观众里有三个黑粉
晚上八点，苏清然调试好手机支架，把电子琴摆在镜头前，深吸一口气按下 “开始直播”。屏幕上跳出 “观看人数 1”，紧接着变成 “2”“3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