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，透着浓浓的不满：「你爸手术费你都能拿，我这点车贷你就不管？你是想让我在女朋友面前破产，让她跟我分手吗？」。
我没再跟他废话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当晚十点多，手机震动起来，是母亲的语音消息。
点开后，她的声音透着急切和理所当然：「你弟的征信，就是咱们家的面子。你要是不出这个钱，别人会说你姐弟不和，咱们家的脸往哪儿搁？」。
我关掉手机屏幕，靠在沙发上，望着漆黑的窗外心想：我的钱，不是你们随叫随到的救火队，凭什么你们的烂摊子都要我来收拾？
周五下午，工作室里很安静，我正对着电脑，给客户讲解新的设计方案，手指还在键盘上标注重点。
突然，工作室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，发出 「哐当」 一声响。
弟弟拎着个塑料袋冲了进来，直奔我的工位，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电脑，抱在怀里喊：「姐！你不还车贷，我就砸了你这破电脑！」。
坐在对面的客户吓了一跳，手里的咖啡杯都晃了晃。
我立刻起身拦住他，声音里带着急意：「你干什么！这是我的工作场地！」。
弟弟把电脑抱得更紧，声音陡然拔高，透着蛮横：「你出不起一万二？你自己有房有车，给我还个车贷就这么抠？」。
母亲紧跟着走进来，一进门就捂着脸，声音透着明显的哭腔：「大家快看看啊！我女儿年薪百万，她亲弟还个车贷都不管，这日子没法过了！」。
工作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射过来，有好奇的，有同情的，还有鄙夷的。
客户轻轻推了推眼镜，声音透着犹豫：「林老师，这…… 方案讲解还继续吗？」。
我僵在原地，感觉像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，浑身上下都不自在，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。
我强压着怒火，上前一把拉住弟弟的胳膊，把他拽到工作室的角落，压低声音：「你疯了？这里是我上班的地方，你想毁了我的工作吗？」。
弟弟甩开我的手，声音依旧很大，生怕别人听不见：「你要是不出钱，我就一直在这儿闹，闹到你工作室关门为止！」。
母亲也跟了过来，凑在旁边补刀，声音透着威胁：「你弟的征信要是黑了，咱们家就彻底完了！你忍心看着咱们家毁在你手里吗？」。
我转头看向客户，他已经站起身，拿起放在桌上的公文包，语气客气却疏离：「林老师，看来你今天有事，我们改天再谈吧」。
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，心里像被一块巨石砸中，一点点沉到了底。
回到工位上，我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却强忍着没掉下来。
我拿出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，最终还是给他转了过去。
备注栏里，我敲下「第一个月，最后一次」，然后点了确认转账。
母子俩看到转账成功的提示后，转身就走，连一句「谢谢」都没有，仿佛我这一万二花得理所当然。
转账成功的提示消失后，工作室里慢慢恢复了安静，但原本轻松的气氛却彻底死了。
同事们都低着头敲键盘，没人说话，只有 「哒哒」 的键盘声在房间里回荡。
我坐在工位上，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