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住院,闺蜜苏晴走出病房,对我妈说:
「林晚确诊早期血癌,治疗费五十万。」
母亲没问「能治吗」,立刻算账:
「她那套房,卖一百二十万,贷还掉款八十万,到手四十万……」
弟弟凑来:「四十万?也不够房子的首付啊。」
苏晴:「你女儿在里头躺着,她需要钱救命。」
母亲甩手:「她要是死了,钱也带不走,不如现在给我儿用。」
弟弟玩手机:「姐要是死了,房子归我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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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拎着刚从超市买的进口车厘子站在单元楼门口。
塑料袋子勒得手指发疼,我刚把钥匙往锁孔里凑,门 「咔嗒」 一声就开了。
母亲堵在门口,眼神扫过我手里的水果,连句「回来了」都没有,直接劈头盖脸地说:
「你弟要换手机,你给买个新的吧」。
我愣在原地,手不自觉地摸向包里的工资卡,虽然我收入不算低,但每个月的房贷、车贷,一样也少不了。
客厅里传来手机外放的短视频声音,弟弟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,眼睛盯着屏幕都没抬一下,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说:
「姐,我这手机卡得要命,都没法跟朋友上分了。」。
我攥着工资卡的手紧了紧,想说「我最近手头有点紧」,话还没出口就被母亲打断。
她叉着腰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:
「哪个做姐姐的不帮衬自己的弟弟?你挣钱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嘛」。
晚饭时,母亲把盘子里最大的一块排骨夹给弟弟,脸上堆着笑说:
「多吃点,将来当爸爸了不能太瘦,得有力气养家」。
我埋着头扒饭,白米饭混着菜汤咽下去,像吞了沙子似的硌得慌,二十五六岁的男人,一个月赚不到三千块,拿什么当爸爸?
弟弟嚼着排骨,突然瞥了眼我放在桌角的手机,笑出声来:
「姐,你那破手机都用三年了,怎么还不换?」。
我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筷子,指甲尖掐进掌心,传来一阵刺痛。
这时母亲的手机响了,是姑妈发来的微信语音,她直接开了外放,姑妈那大嗓门隔着屏幕都透着偏心:
「咱家穷谁都不能穷你弟,晚晚你可别委屈了孩子」。
母亲叹了口气,眼神落在我身上,语气像是在劝又像是在命令:
「你一个人过,吃穿用度花不了那么些钱,不如多贴补贴补你弟」。
我扒饭的动作顿了顿,嘴里的饭突然就没了味道。
我捏着筷子,想开口说自己每个月要交房租、还车贷,根本没那么多闲钱,父亲却突然放下碗。
他声音低沉,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死水里:
「你妈…… 也是为了这个家」。
我抬头看他,他却把头埋得更低,只顾着扒饭,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。
弟弟笑得更欢了,放下筷子拍了拍大腿:「姐,你就给我买了吧,不然传出去人家还得说我姐小气,不疼弟弟」。
母亲的手机又响了,这次是家族群里的语音,还是姑妈「好姐姐都是这样,对弟弟的事从不计较,晚晚你可得学着点」。
我掏出手机,刚进入转账页面,母亲就凑过来看了一眼。
她轻描淡写地说:「就买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,别买便宜的,拿出去丢人,咱们家虽不宽裕,但不能让你弟被人看扁。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