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，没存我的新号码。
“我，陈岩。”我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。
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。
过了足足十几秒，秦玥的声音才再次响起，带着慌乱：“陈岩？你……你回来了？你不是说……还要一阵子吗？”
“任务提前完成了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，“你在哪？”
“我……我在外面，和一个朋友。”
“朋友？”我轻笑一声，“江驰吗？”
秦玥又沉默了。
“秦玥，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，你忘了吗？”
“我没忘！陈岩，你听我解释……”她的声音急切起来，“江驰他……他只是心情不好，我陪他出来散散心。”
“心情不好？”我的音量陡然拔高，引得前排乘客回头，“心情不好，就要你陪着去三亚？用我买的机票，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？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！我……”
“秦玥，”我打断她，一字一顿地说，“我这九个月，每天都在想你。我想着任务结束，就能回家抱抱你。我在边境线上跟人拼命的时候，唯一的念想，就是家里的你。”
“我甚至写好了遗书，里面每一句话，都是关于你。”
电话那头，只剩下秦玥压抑的、细微的抽泣声。
“你在哪个酒店？”我问。
她报了一个名字。
“等我。”
我挂断电话，闭上眼睛，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住。我是军人，流血不流泪。这点痛，比起子弹穿过身体，算不了什么。
可为什么，心口那个地方，比任何一处枪伤都要疼？
飞机落地，热浪扑面而来。我没有片刻停留，直接打车去了那家酒店。
前台告诉我，秦玥和江驰住的是酒店最贵的顶层海景套房。
很好，真会享受。
我没有上去。
我去了酒店对面的沙滩，找了个躺椅坐下。从这里，刚好能看到那间套房的阳台。
果然，没多久，两个身影出现在阳台上。
秦玥和江驰。
他们靠得很近，手里端着红酒杯，像一对神仙眷侣，在夕阳下碰杯。
我拿起手机，拍下了这一幕。然后，发给了我的律师。
配文：“准备离婚协议，我要她净身出户。”
03
我在沙滩上坐了一夜。
海风吹不散我心头的火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换上了一身最挺括的衣服，走进了那家酒店。
我没有直接去顶楼，而是去了酒店的西餐厅。我知道秦玥的习惯，她喜欢在早餐时，喝一杯手磨咖啡。
果然，我刚坐下不久，就看到了她和江驰的身影。
秦玥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，长发披肩，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。江驰则是一身休闲装，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，又为她递上菜单。
那画面，刺眼得让我几乎要失控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暴戾。我是来解决问题的，不是来打架的。
我等到他们点完餐，才缓缓起身，一步步走了过去。
我的军靴踩在昂贵的地板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，像是在敲丧钟。
“早啊，秦医生。”
秦玥听到我的声音，猛地回头。当她看清是我时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她手里的叉子“当啷”一声掉在餐盘上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