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开。”她想推开我,声音沙哑,却没什么力气。
我第一次在她那双总是冰冷锐利的眼睛里,看到了无法掩饰的疲惫和一丝……脆弱。
“你发烧了!要去休息!”我固执地扶着她,不肯松手。
我强行把她半拖半抱地弄进了主任休息室,把她按在床上。
她挣扎了几下,最终因为体力不支放弃了。
我翻出退烧药,又打了盆冷水,用毛巾给她物理降温。
她烧得迷迷糊糊,眉头紧紧皱着。
过了一会儿,她竟然开始说胡话。
她嘴唇翕动,发出微弱的声音。
我凑近了听。
“林言……”
我的心脏猛地一跳。
“林言……别走……”
她无意识地念着我的名字,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和恐惧。
那一刻,我懵了。
这个用手术刀逼我结婚,把我当金丝雀一样圈养的女人,到底是谁?
我给她换着毛巾,照顾了她整整一夜。
第二天早上,她醒了。
烧已经退了,眼神也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和疏离。
她坐起身,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,对我昨晚的照顾绝口不提。
“谁让你待在这里的?”她冷冷地开口,“擅离职守,这个月奖金全扣。”
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。
果然,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。
她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苏晚。
我一言不发地走出休息室,心里又酸又涩。
但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,打饭阿姨却给我多打了一份菜。
是食堂最贵的酱牛肉,平时只有专家教授才舍得点。
阿姨冲我挤挤眼:“苏主任特意交代,给你加的。”
我看着餐盘里的牛肉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从那天起,我开始偷偷留意她的异常。
我发现,她有非常严重的失眠症。
每天晚上,她书房的灯都会亮到很晚,我好几次半夜起来,都看到她站在落地窗前,一站就是几个小时。
有一次,我壮着胆子给她送了杯热牛奶。
她没接,只是转过头,眼底浓重的黑眼圈让我心头一惊。
我还发现,医院里所有类型的心脏手术她都做,唯独有一种,她从不碰。
——创伤性主动脉夹层修复术。
一次科室病例讨论,正好是一个这样的病人。
所有年轻医生都看着苏晚,等她分析。
可她的脸色在看到CT片子的瞬间,就变得煞白。
那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,或许是那一晚的“林言,别走”给了我错觉。
在她又一次失眠的夜里,我走进书房,轻声问她。
“苏主任,你为什么……从不做主动脉夹层修复术?”
话音刚落,她猛地转过身。
她面前桌上放着一杯刚倒的热水。
她看都没看,抓起杯子,直接朝我泼了过来!
滚烫的热水浇了我一身,胸口的皮肤火辣辣地疼。
“滚!”
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,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愤怒。
4
医院空降了一位副主任,叫顾城。
三十岁,海归博士,哈佛毕业,履历金光闪闪。
最重要的是,他长得英俊非凡,风度翩翩,一来就成了全院女同胞的梦中情人。
他一来,目标就非常明确——苏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