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末日医者
地表之上，是一个被人类亲手毁灭的世界。
灰黄色的天空永远笼罩着有毒的尘霾，曾经蔚蓝的大气层稀薄得无法阻挡致命的辐射。空气中弥漫着“猩红热霾”——一种融合了变异病毒和化学污染物的致命混合物，能在三分钟内让暴露者的肺部溃烂出血。
人类早已逃入地下，在数百米深的地底建造起庞大的避难所城市。新伊甸园，他们如此称呼这座最后的堡垒，仿佛名字本身就能带来一丝虚假的慰藉。
而我，陆清歌，陆氏医学世家的最后传人，选择留在了地下三层的私人医疗站里，冷眼旁观这个自取灭亡的文明缓缓走向终结。
“清歌小姐！求您开门！我儿子快不行了！” 门外传来嘶哑的哭喊，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。
我没有回应，只是透过监控屏幕冷漠地看着那对母子。孩子约莫七八岁，面色发紫，呼吸艰难——典型的猩红热霾初期症状。
“陆医生！我们知道您能治！求您发发慈悲！” 母亲的声音已经破碎不堪。
我转身离开监控屏，走向实验室。墙上挂着陆家历代行医者的照片，最中央是曾祖父与一位国家领导人的合影——那时陆家还相信医学能够拯救人类。
多么天真的信念。
人类明知工业排放会毁灭大气，却为了短暂的利益继续焚烧化石燃料；明知病毒实验室有泄漏风险，却为了军事目的研发基因武器；明知地球已到达临界点，却仍然尔虞我争，直到天空彻底崩塌。
现在他们指望我来收拾残局？真是讽刺。
我拿起曾祖父的日记，泛黄的纸页上写着：“医者仁心，生命无价。”
我冷笑一声，将日记扔回桌上。
那天晚上，避难所广播通报了又一批因私自前往地表而感染的死者名单。总有人不甘地下生活的压抑，冒险上去寻找昔日世界的遗物，然后带回死亡。
我对此毫无感觉，只是调整着空气净化器的参数，确保我的医疗站始终是地下最安全的地方。陆家五代行医积累的知识和资源，让我有能力在这里独善其身。
2 神秘样本
直到他的出现。
那是一个周二，地下世界的昼夜全靠人工照明区分。我正在整理药材，门外传来不寻常的动静。
不是乞求治疗的哭喊，而是挣扎打斗的声音。
我打开监控，看到三个彪形大汉正在围攻一个穿着破旧防护服的男子。奇怪的是，那人虽然明显处于下风，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，反而拼命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。
“交出来！我们知道你从上面带了东西下来！” 一个壮汉吼道。
“休想！” 被围攻的男子声音坚定，尽管嘴角已渗出血丝。
我本该关闭监控，继续我的工作。地下世界的暴力事件层出不穷，我早已学会视而不见。
但某种说不清的原因让我停了下来。
那男子突然发力，撞开一个攻击者，露出一张被防护面罩部分遮挡的脸。棱角分明，沾满污迹却依然能看出原本的英俊，尤其是那双眼睛——即使在监控画面中，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炽热与坚定。
就在他转身的瞬间，我看到了他怀中护着的东西：一个密封的样本箱，上面印着“生物样本，极度危险”的标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