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阳光再次照进屋子,可我感受不到丝毫暖意。
他答应最晚这个时候回来的……
没有他,我一个瞎子,在这深山里根本活不下去。
我会饿死,冻死,或者被野兽……
就在我几乎被恐慌彻底吞噬的时候,院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!
踉跄,急促,不像他平日沉稳的节奏。
但那就是他的脚步声!我绝不会听错!
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。
“沈铮!”我带着哭腔喊出声,摸索着冲向门口。
门被猛地推开,带着一身风尘和淡淡的血腥气的人影一把接住了几乎软倒的我。
“我回来了……”他的声音响起,是沈铮那低沉磁性的嗓音,带着明显的疲惫和……一丝极其细微的、难以察觉的异样僵硬。
但被巨大惊喜淹没的我,完全没有心思去分辨。
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襟,仿佛抓住救命稻草,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:“你怎么才回来!我以为……我以为你……”
“没事了,别怕。”他抱着我的手臂收得很紧,几乎有些勒人,手掌在我背后略显急促地拍抚着,“遇到点麻烦,耽搁了。别哭了。”
我埋在他怀里,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又似乎有点陌生的气息——汗味、尘土味、血腥味,还有那淡淡的松木和青草味……好像……哪里不太一样?
松木味似乎淡了些,混杂了一丝我说不清的味道?
但都被更浓烈的血腥和尘土气掩盖了。
我以为是这次打猎特别艰辛的缘故,并未深究。
失而复得的狂喜让我只想确认他的存在。
他把我抱回床上,仔细检查我有没有摔伤,语气带着责备: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摔着了怎么办?”
“我担心你……”我小声说,依旧抓着他的袖子不放。
他沉默了一下,然后语气放缓:“下次不会了。”
他像往常一样去生火做饭,给我打水洗漱。
他依旧无微不至,甚至比之前更殷勤,几乎不让我动一根手指头。
但一些细微的差别,开始像水底的小气泡一样,偶尔冒出来。
比如,他喂我喝水时,碗沿倾斜的角度稍微大了点,差点呛到我。
比如,他替我擦脸时,布巾的力度比沈铮惯常的要重了一些。
比如,晚上睡觉时,他依旧抱着我,但那拥抱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同。
沈铮喜欢让我枕着他的手臂,整个圈在怀里,是一种充满保护欲的姿势。
而眼前这个人,手臂环得似乎更靠下,掌心也更灼热地贴在我的腰侧,带着一种……更具侵略性的占有意味。
还有他身上的味道。
靠近了,那股陌生的、淡淡的似乎更明显了些,而沈铮身上那种令我安心的、干净的松木清香,却好像被掩盖了。
最明显的是夜里。
当他温热的躯体贴近,唇瓣带着一丝陌生的急切覆上来时,我身体微微僵了一下。
沈铮的吻通常是克制而温柔的,带着试探和珍惜,而此刻的亲吻却更像是一种标记和掠夺,技巧生疏却充满野性。
甚至在那件事上,节奏和习惯也似乎有了微妙的不同。
“……今天怎么了?”我在喘息间隙,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。
身上的男人动作顿了一下,随即更深地埋进我的颈窝,声音闷闷的,带着餍足的沙哑:“……想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