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餐是煎蛋、烤吐司和牛奶。林朗坐在对面,聊天内容多是"过去"趣事:大学相识,我第一次做便当差点烧厨房,我们一起养的猫去年寿终正寝...他讲得生动,时不时笑。我努力听,试图塞进空白记忆,但它们像水划过玻璃,留不下痕迹。我只能配合微笑或惊讶。这让我感到疲惫,一种扮演"自己"的疲惫。
吃完早餐,他收拾餐具,让我在客厅坐坐。
公寓很大,有品位,但缺乏生活气息,太整洁。我慢慢踱步,手指划过沙发、电视柜,希望能触发记忆。
目光被书架上方巨大的合影吸引。照片里,我穿着白裙子,笑容灿烂,依偎着林朗,他搂着我的腰,低头看我,眼神爱意满溢。背景是海边夕阳。
很美,像婚纱照预热。我怔怔看着,心里麻木。感受不到半分幸福,那像两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。
"那是我们在马尔代夫拍的,"林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
那次旅行你特别开心,说以后还要再去。等你再好点,我们再去一次,好不好
我含糊地"嗯"了一声
这是我的视线被书架下层不起眼的角落吸引。那里放着一个相框,被几本书挡了一下,背朝外。为什么唯独它背朝外?
林郎发现我的异常顺着我的目光看去,语气轻松:
"哦,那是以前拍糊的照片,不好看,我就把它背过去了。免得你看到又纠结自己以前拍照技术差。"他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,"忘了?你以前可是完美主义者。"
我点头。但那个背过去的相框,像一根细小的刺,轻轻扎进指尖。不疼,却无法忽略。
之后,林朗提议看家庭录像,说是陈医生建议的,有助于刺激记忆恢复。电视画面闪烁,出现我和他,在生日派对场景。我戴尖顶生日帽,脸上抹了奶油,对镜头傻笑,林朗在一旁唱生日歌,吻我脸颊。画面晃动,充满欢声笑语。
"这是你去年生日,"林朗解说,语气欢快,"看,多开心。"
我看着画面里鲜活快乐的自己,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,光线?角度?还是那女人快乐得不真实?我说不上来。
此时林朗手机响。他看了一眼,走到阳台接电话。声音压低,我听不清,只能看到他侧脸,眉头微蹙,之前的轻松温和收敛,显得严肃甚至不耐烦。但那表情一闪而过,等他挂电话转身回来,脸上又挂起完美的温柔面具。
"公司电话,有点小事。"他解释,语气如常,"没关系,今天我休息,专门陪你。"
他走过来想搂我。我却下意识地、几乎微不可察地侧身避开。
空气凝滞。林朗的手停半空,眼神飞快掠过一丝什么,太快,来不及捕捉。惊讶?不悦?还是...
他若无其事收回手,笑容依旧温柔,带点歉意:"对不起,依依,是我太心急。你还需要时间适应。我不该勉强你。"
反应完美无可挑剔。反而显得我刚才躲避小题大做。
2
我低头,是我想太多了么?
日记明明写清楚,他对我那么好...可背过去的相框,他接电话时表情变化,录像带的不适感...这些细微点,像幽灵在空白脑海里盘旋。
林朗声音响起,打破沉默:"依依,下午陈医生会过来做定期回访,记得吗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