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婉，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我颤抖着问，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。
沐清婉终于懒得再伪装，她脸上的冰冷化为了赤裸裸的讥讽。
“什么意思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“你真以为我会爱上你这么一个卑贱的药人？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？”
“我说的每一句话，做的每一件事，都只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我试药，心甘情愿地，将你的‘百毒之体’淬炼到极致！”
“因为，你才是我这炉‘化神丹’，最重要，也是最后一道药引！”
药引……
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，在我脑海中炸响。
原来，我不是她的爱人。
我只是一味药。
三百年的温柔缱绻，三百年的海誓山盟，全都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。
我看着她，看着她身上那件我以为是为我而穿的嫁衣，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我的声音嘶哑干涩。
“为什么？”沐清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“因为我要化神，我要成为这方世界千年以来第一位化神女修！为了这个目标，牺牲一个你，又算得了什么？”
厉绝在一旁附和道：“沈辰，能成为清婉仙子登仙之路的垫脚石，是你的荣幸。你就安心去吧。”
说罢，他与沐清婉对视一眼，两人同时出手。
两股磅礴的灵力向我压来，我一个凡人之躯，如何能抵挡？
我被那股巨力狠狠地推向了丹炉。
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，皮肤瞬间被烤得卷曲。
我死死地扒住丹炉的边缘，指甲崩裂，鲜血直流。
烈火焚身之际，我听见厉绝问她：“就这么毁了，不可惜吗？好歹也是个伺候了你三百年的工具。”
我听见她那如同天籁，却比魔鬼更恶毒的声音，轻轻响起：
“一个工具罢了，用完就该销毁。”
“不然留着，只会碍眼。”
轰！
我再也支撑不住，整个人坠入了那足以熔金化铁的丹炉之中。
无尽的烈焰将我吞噬。
我的血肉，我的骨骼，我那被万毒淬炼了三百年的身体，在三昧真火中一点点分解，化为最精纯的药力，融入那颗即将成型的丹药。
剧痛之中，我没有闭眼。
我死死地盯着丹炉外那对狗男女。
我看见他们相拥而笑，庆祝着我的死亡和他们的成功。
我发誓。
若有来生。
我定要将你们今日加诸于我身上的痛苦，千倍、万倍地奉还！
我要让你们，生不如死！
第二章
“阿辰，醒醒。”
“该喝药了。”
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一如既往地动听。
我猛地睁开眼。
映入眼帘的，是沐清婉那张完美无瑕的脸。
她眼中带着一丝“疼惜”，手中端着一个白玉碗，正柔情似水地看着我。
碗里，是黑褐色的药汁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。
是“腐骨蚀心散”。
我记得这个味道。
这是她递给我的第一碗毒药。
也是我噩梦开始的地方。
我……重生了？
回到了三百年前，我刚刚被她从药田里带回她专属的丹房，成为她“专属药人”的第一天。
前世被投入丹炉，烈火焚身、挫骨扬灰的痛苦，仿佛还残留在身体的每一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