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起其中一把短刀，入手沉甸甸的，拔出一截，刀身暗沉，却锋利的让人心惊，灯光下似乎有血光流动。
我吓了一跳，赶紧归鞘放回。
布包底层，还有一卷磨得发亮的羊皮纸，和几个更小一些的瓷瓶。
我展开羊皮纸，上面是用毛笔写的竖排字迹，墨迹陈旧：
“赊刀与尔，分文不取。谷贱伤农，米贵如珠。疫起东南，石蒜可除。待预言至，刀钱两清。”
落款是一个奇怪的符印，像字又像画。
下面还有几行小字，似乎是后来添上去的：
“城西桥断，血光之灾。赠镯辟祸，一线生机。”
日期，赫然就是今天！
我的头皮瞬间炸开！城西桥！就是我们今天出车祸的那座桥！“赠镯辟祸”……她给我的那个银镯子！“一线生机”……
这……这是什么？！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林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，平静无波。
我吓得猛地转身，羊皮纸脱手掉在地上。她不知何时出来的，静静地站在卧室门口，手里端着一碗汤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眼神却深邃得让我感到陌生。
“晚晚，这……这些是什么？”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发颤，“那些刀……还有这个……预言？今天的车祸……”
林晚走过来，把汤碗放在桌上，弯腰捡起那卷羊皮纸，轻轻抚摸，动作小心翼翼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虔诚和……沉重。
她沉默了很久，久到空气都快要凝固了。
“周源，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有些事，我本想晚些告诉你的。”
“什么事？你到底……是做什么的？”我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，女杀手？特工？玄门中人？
她抬起眼，看着我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我们这一脉，叫赊刀人。”
“赊刀人？”我茫然地重复，这个名词古老得像是上几个世纪的传说。依稀记得小时候听老人提过，旧社会有一种人，背着刀走村串巷，把刀赊给你，留下一个预言，等预言成真再来收钱。可那不该是旧社会的传说吗？
“对。”林晚点点头，“赊刀予人，留下预言。预言实现，收回刀钱。或者，收回……别的代价。”
“可……可那是迷信传说啊！而且，现在是二十一世纪！”我感到荒谬绝伦。
“传说，往往有它的根源。”林晚苦笑了一下，“我们赊出的不是普通的刀，留下的也不是胡诌的语言。那是……必须履行的契约。看到了，就必须介入，否则……”她没再说下去，但眼中的凝重说明了一切。
“所以，你今天早知道我们会出事？那预言……”
“那是太爷爷留下的旧契，‘城西桥断’是迟早的事，我算到应在近日，所以才会坚持今天要走那条路。”她顿了顿，看向我，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担忧，“但我没算到，你的血光之灾会应得这么重。幸好……”
她没说完，但我明白了。幸好她有那些东西，幸好她给了我那个镯子。
“所以，你嫁给我……”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