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会见室，阳光刺眼。我立在台阶上，给周野发定位：“十分钟，老地方。”
他回：“风口浪尖，别害我。”我甩过去一张转账截图，附言：“想上岸，就露面。”
老地方是拆迁办后巷，垃圾成山，监控死角。周野鸭舌帽压到眉棱，递给我烟，我摆手。他苦笑：“赵铁头咬出我，纪委找我谈话。”我抬眼：“把你知道吐干净，我保你立功。”他深吸：“幕后不止赵铁头，县里有人要项目火速落地，才纵容纵火。”我打开手机录音：“名字。”他唇抖：“副县长——王晋。”
夜里，我回到小仓房，剪视频。王晋去年剪彩画面被我截出，和火灾同框，字幕：“官商一体，火烧文物？”视频发小号，标题《火是谁点的？》，一小时点赞破三万。
第二天，县纪委门口，我把U盘塞进举报箱。U盘里：王晋收现金的偷拍、周野证词、转账记录。回身那刻，阳光照脸，我长吐——棋局彻底翻面。
中午，周野被留置的消息冲上本地热搜。我微信问他手下：“想救领导？拿材料换。”对方约我傍晚“江边见”。
江边风大，墨镜男递来文件袋：“五十万，删视频。”我笑：“五十万就想买副县长？不如我给你们再添把火。”我扬手，文件袋飞进江，浪花一卷，不见。
夜里十一点，我收到陌生快递。拆开，是周野的血书：“救我，我把王晋全部账本给你。”我盯着血指印，笑出眼泪——狗急跳墙，真好。
次日，我戴着口罩去市纪委，递血书、补材料。接待员脸色变白，立刻通知常委。
下午，王晋被带走的照片刷屏。我坐废墟边，开一罐啤酒，对烧焦的门牌碰杯：“下一根骨头，轮到谁？”
第六章 强挖
王晋被纪委带走那天，村里放了久违的鞭炮。我蹲在废墟上，拿树枝划拉土，像在数尸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