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等!还要等到什么时候!”
我爸彻底怒了,
“他们家根本就是知道了不想负责,想耗着我们,逼我们先开口说不要!”
“薇薇,你看清了没有?这家人靠不住!这个陈明,更靠不住!”
我心里的那点残念,彻底死了。
是的,我看清了。
他不是犹豫,他是懦弱。
他不是没办法,他是选择了站在他父亲那边,选择了牺牲我。
绝望之下,是巨大的屈辱和愤怒。
5.
我爸看着我,眼里满是心痛和决绝:“薇薇,这孩子,不能要。”
“不是爸妈心狠,是你不能把它生在这样的家庭里,更不能让你的一辈子被他们拖垮!长痛不如短痛。”
我闭上眼,眼泪流干了。点了点头。
去医院那天,天阴沉沉的。
妈妈陪我去的,爸爸沉默地开车,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,只是紧握方向盘的指节泛着白。
手术室的门冰冷而苍白。
我躺上去,身体止不住地发抖。
麻醉药推进血管的那一刻,世界变得模糊而遥远。
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梦里有一个小小的光点,它回头看了我一眼,然后慢慢飞走了,消失在一片无尽的黑暗里。
醒来时,小腹是撕裂般的坠痛,但比身体更痛的,是心里那片空荡荡的荒芜。
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连根拔走了,留下一个血淋淋的、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。
妈妈红着眼眶扶我起来,给我裹上厚外套。
整个过程,我的手机安静得出奇。
没有陈明的电话,没有一条问候的信息。
仿佛这一切,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事。
医药费是妈妈去交的。
她拿着那张缴费单回来时,手都在抖,不是心疼钱,是气的,是屈辱的。
“他们家……真就一个人都没来!一个电话也没有!一分钱都不出!怎么有这么狠心的人!”
回家休养的那几天,我像个木偶,吃、睡、流泪。
身体很虚弱,心里更是一片死寂。
妈妈无微不至地照顾我,变着花样给我补身体,但她的眉头总是紧锁着,夜里我常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。
爸爸更加沉默,烟抽得越来越凶,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。
6.
第五天,我终于鼓起勇气给陈明发了一条信息,不是奢求安慰,而是想要一个答案,或者说,是想让他亲口承认这残忍。
我问他:“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?”
过了很久,他才回过来一行字,像一把尖刀,彻底捅穿了我最后的心防。
“不是你自己决定不要的吗?我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。”
冰冷的推卸,毫无担当。
我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颤抖地打字:“陈明,你还是人吗?医药费都是我家出的!”
他的回复更快,也更无耻:“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的?你凭什么说就是我的?反正跟我没关系。”
“轰”的一声,我脑子里所有的弦都断了。
无耻、下作、卑劣……所有恶毒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万一。
我趴在床上,嚎啕大哭,不是伤心,是极致的恶心和愤怒。
我曾经倾心爱恋的,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骨头、没有心肝、只会躲在家人身后诋毁女人的渣滓!
妈妈冲进来抱住我,哭着骂:“为这种东西哭不值得!薇薇,忘了他,咱们好好养身体,以后的路还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