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被挂断又重拨,机械般地重复。
到最后,我的电话已经被江屿深拉黑,随之而来的是他满是不耐烦的短信:
【阮清韵,我很忙,别再烦我了。】
【你好好卖笑做你的交际花不行吗?别整天盯着我,我需要沉心做学问。】
盯着那句话,我麻木扯了扯嘴角。
我在外打拼,喝到吐血只为让我们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好一点。
可在江屿深嘴里,我从来都是个浮躁世俗的交际花,只会卖笑。
我想起二十五岁那年,清冷高傲的江屿深穿着洗到发白的衬衫半跪在我面前发誓:
“韵韵,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,但你要相信我,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。”
我冷笑一声,只觉得讽刺至极。
十年。
我拿出十年的时间陪江屿深功成名就,可到头来他却抱着另一个年轻胴体嫌恶我。
可若没有我,他哪里来的资本爬上如今的位置。
仅三十五岁就成了顶尖大学的院长。
他们的实验室,也是我熬心熬神求人赞助的。
心头生起苍凉,我拖着灌了铅的脚步向前走着。
路过急诊室,却见江屿深站在一小姑娘身旁。
眉眼温柔,半跪在地上为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抹药。
我不由得趔趄后退,脑子一瞬空白。
我想过所有可能,可唯独没想过是她!
眼前的女孩是我资助的贫困生,也是江屿深的学生沈曦。
过往被我忽视的细节如潮水般涌来。
半年前我还因为沈曦和江屿深吵了一架。
他要将自己辛苦熬了两年的论文一作署名为沈曦。
那时的我气疯了,如果这件事被人发现,毁掉的会是他们两个人的学术生涯!
可江屿深却说:
“韵韵,你知道沈曦是跟我一样从山里出来的穷学生,她需要这样一篇论文帮她毕业。”
“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。”
“你把小曦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,你也不想她延毕吧。”
3.
我红了眼眶。
不远处的沈曦亲昵靠在江屿深怀里,模样娇俏又明艳。
“都怪你,用那东西把人家的腿刮伤了。”
“人家凝血不好,到现在血都没止住。”
沈曦哭得眼眶通红,万分惹人怜爱。
江屿深心疼摸了摸沈曦的头,宠溺道:“好,都怪我。”
“乖宝,不哭了。”
江屿深低头吻掉沈曦的泪珠,缱绻至极。
下一秒,沈曦闹腾着要吃距离医院十几公里的叉烧包,要买限量款包包,要江屿深陪她去玩蹦极……
江屿深都一一答应下来。
我静静看着,心一点点被撕裂。
我们恋爱时,江屿深也是这般。
无论我提了多少不合理的要求,他都会做到。
甚至我夜里突然想吃另一个城市的麻辣烫,他眼都不眨一下驱车去买。
一路小心捧着热滚滚的麻辣烫回家。
那天是个雨夜,他的眼镜糊满雨水,整个人被雨淋湿到狼狈。
可他仍笑意吟吟:“韵韵,我买来了,快趁热吃。”
我一瞬哽咽:“屿深,我是不是很任性。”
江屿深笑着摸摸我的头,“韵韵,你和我结婚已经是受苦了,如果连这点要求我都不能满足你,我就不配你的爱。”
二十五的江屿深爱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