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张脸,曾是他整个青春期里遥不可及的梦。
如今,却只让他感到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。
“怎么不喝?沈决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乔月月见他迟迟没有动作,心中莫名一紧,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关切。
她的语气,带着她惯常使用的、那种施舍般的亲近感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跟你借点钱,给我妈妈看病,你不会这么小气吧?”
她算准了。
只要她一开口,无论提出什么要求,眼前这个爱她爱到骨子里的“舔狗”,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。
然而,沈决没有接水。
他甚至没有再多看那杯水一眼,只是慢条斯理地向后靠去,陷进昂贵的真皮座椅里。
他双腿交叠,用一种乔月月从未见过的、审视而疏离的眼神打量着她。
那眼神,就像在看一个卖力表演却无比拙劣的跳梁小丑。
“借钱?”
沈决轻轻地笑了,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。
“可以啊。”
乔月月心中一喜,那句准备好的“谢谢你”刚到嘴边,却看见了让她匪夷所思的一幕。
沈决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元大钞。
他没有递给她,而是随手拿起了桌上那只纯金打造的打火机。
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橘红色的火焰蹿起,点燃了钞票的一角。
火焰在钞票上贪婪地跳跃着,很快就将伟人的头像烧得卷曲、焦黑。
“你……你干什么!”
乔月D月惊愕地看着他,声音都有些变调。
她身后,那个染着一头黄毛、流里流气的青年——她所谓的“表哥”赖昌,也皱起了眉头,眼神不善。
沈决完全无视他们的反应,任由那张钞票在指尖燃烧殆尽。
然后,他用那撮尚有余温的灰烬,在桌上一张早已准备好的、价值五十万的欠条上,轻轻划过一道黑色的印记。
他抬起眼,目光冰冷如刀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乔月月,我宁愿把钱烧了,也不想借给一个我看不起的贱人。”
“轰——”
这句话像一道炸雷,在乔月月的耳边轰然炸响。
她的脸色瞬间煞白,嘴唇微微颤抖,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决。
这还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,她只要皱一下眉头都会心疼半天的沈决吗?
“你他妈说什么!”
赖昌被彻底激怒了。
在他眼里,乔月月是长期饭票,而沈决,就是饭票的钱袋子。
现在钱袋子不仅不给钱,还敢开口骂人?
他一个箭步冲上来,伸手就要去抓沈决的衣领,“小子,你找死!”
然而,他的手还没碰到沈决的衣角,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般掠过。
沈决身后,一直如雕塑般站立的保镖阿彪动了。
只听“咔嚓”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,伴随着赖昌杀猪般的惨叫,他的手腕被阿彪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反折。
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了光洁如镜的木地板上,动弹不得。
“啊——!我的手!我的手断了!”
赖昌疼得满地打滚,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前的黄毛。
乔月月彻底懵了。
她引以为傲的、能让沈决予取予求的“魅力”,在这一刻,第一次失效了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冷漠、气场强大到让她陌生的沈决,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,从心底深处丝丝缕缕地升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