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要我的九转还魂丹，我要去剑冢。
大殿紧闭，守门弟子拦住了我。
「掌门正在为陆师兄稳固境界，不见外人。」
我踉跄着说：「我有要事，你只需通报，林见雪求见。」
那弟子上下打量我，眼神里满是鄙夷：「林见雪？没听说过。滚开，别在这里碍事。」
曾经的我，是内门弟子之首，谁见了我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「林师姐」。
如今，虎落平阳。
我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，直到气力耗尽，昏死过去。
再次醒来，是在戒律堂。
掌门终于见了我，隔着高高的台阶，眼神冰冷。
「林见雪，你可知罪？」
我茫然抬头：「弟子何罪之有？」
「陆清风刚刚结丹，你便去殿外喧哗，扰他清修，是何居心？嫉妒蒙蔽了你的双眼，让你变得如此不堪！」
我终于明白，什么补偿，都是假的。
我强撑着问他：「掌门，我的九转还魂丹呢？」
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「丹药何其珍贵，岂能用在你这种废人身上？念你献剑有功，本座不追究你嫉妒同门之罪。罚你往思过崖面壁十年，好生反省！」
思过崖。
那是青云宗最荒芜酷寒之地，灵气稀薄，专门囚禁犯下大错的弟子。
把我一个灵脉尽断的废人扔到那里，与杀了我何异？
我被两个执事弟子拖着，像拖一条死狗。
路过演武场时，我看到了师尊正阳真人。
他正意气风发地指导着陆清风一套新的剑法。
陆清风手中握着的，正是我的「覆霜」。
剑光流转，却再无往日的霜华。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挣开束缚，冲他喊道：「师尊！」
他回头，看到我这副模样，眉头微皱。
陆清风停下剑，玩味地看着我。
我爬到师尊脚下，抓住他的衣袍：「师尊，救我！掌门他……」
师尊拂袖，将我甩开。
他看着我，一脸淡然。
「灵剑已认新主，这便是天意。它跟着清风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。」
「况且，剑是你自己心甘情愿送出去的，对吧？」
一句话，将我打入深渊。
我终于恍然大悟。
他这是，师徒联手夺我机缘了。
3.
思过崖，寒风如刀。
我被扔在崖顶，浑身是伤，丹田的空洞不断传来刺骨的寒意。
他们甚至封了我的哑穴，让我连呼喊都做不到。
夜晚，崖上的罡风能撕裂魂魄。
我蜷缩在一块巨石后，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。
原来，他们根本没想让我活。
送饭的杂役弟子将食盒远远扔在地上，里面的馒头又冷又硬，还沾着泥土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怜悯与嘲讽。
「林师姐，哦不，林见雪。你也有今天啊。听说你以前最是清高，如今还不是像狗一样趴在地上。」
他是我曾经指点过的外门弟子，当时他对我感恩戴德。
如今，也来踩上一脚。
我闭上眼，不去理会。
他自觉无趣，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我连捡起那个馒头的力气都没有。
意识渐渐模糊，师尊的话，掌门的话，那个杂役弟子的话，在脑中交织。
「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，对吧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