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海东慌了。
他像个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，看见我开始收拾东西，他彻底乱了阵脚。
“小林！林舒！有话好好说，别冲动！”
他压低了声音，语气里带着哀求。
“今天这事，是我不对！我混蛋！我给你道歉！我检讨！”
“你别收拾了，行不行？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！加薪！我马上给你申请加薪！翻倍！翻倍行不行？”
办公室里剩下那几个同事，全都竖起了耳朵。
他们假装在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，但眼角的余光，却全都黏在了我们这边。
一场年度大戏，正在他们眼前上演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“切，给脸不要脸。”
李明抱着手臂，靠在不远处的隔断上，一脸的不屑和嘲讽。
“不就是个优秀员工吗？至于吗？真以为公司离了你就不转了？”
他的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。
这句不知死活的话，像一个火星，瞬间点燃了我压抑了三年的怒火。
我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。
我缓缓地抬起头，目光如刀，直直地射向他那张蠢钝如猪的脸。
“公司离了我转不转，我不知道。”
我的声音冰冷，不带一丝情绪。
“但‘北极星’项目，离了我，一定会停。”
“北极星”！
这三个字一出口，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王海东的脸色，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“北极星”项目，是公司今年投入最大，也是和业内巨头“华瑞集团”合作的最重要的项目。
这个项目，是我从零开始，花了整整一年时间，从几十家竞争对手里，硬生生抢回来的。
项目的总负责人，华瑞集团的张总，脾气古怪，极度挑剔，只认我一个人。
可以说，我林舒，就是“北极星”项目和启航科技之间唯一的连接点。
王海东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。
我看着他惨白的脸，心中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意。
我拿出手机，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，打开了一个加密的备忘录。
“王总，我在这里三年，跟进的核心客户，一共是三十七位。”
我一边说，一边将手机屏幕转向他，让他能清晰地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客户名单。
“他们的资料，个人偏好，家庭情况，甚至他们家人的生日，我全都记在这里。”
我当着王海东的面，手指在屏幕上缓缓向下滑动。
那些名字，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份巨额合同，代表着启航科技的命脉。
“这些东西，不只在手机里，更在我的脑子里。”
我淡淡地收回手机，放进我的包里。
“按照规定，离职需要一个月交接。但是王总，我现在心情很不好，交接工作可能需要一点……嗯，比较长的时间。”
“你！”王海东指着我，气得浑身发抖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我不再理他，拿起我的包，径直走向公司大门。
整个办公室，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，看着我这个平日里最沉默的“老黄牛”，如何一步步将他们的总监逼入绝境。
在门口，我停下脚步。
我回过头，看着脸色由白转青，又由青转紫的王海东，忽然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