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三年，我都是公司的销冠，业绩三千万打底。
可优秀员工的名额，永远轮不到我。
这次，领导把名额给了他刚入职的小舅子。
我看着他虚伪的笑脸，把工牌摘了下来……
01
公司年度表彰大会的现场，闷得像一个巨大的铁盒。
空调的冷风呜呜地吹，却吹不散空气里那股子虚伪的热情和廉价的香水味。
我叫林舒，启航科技的销售冠军。
连续三年。
我坐在第一排，正对着台上那个巨大的、红得刺眼的背景板。
我的后背挺得笔直，视线落在自己的膝盖上，那里有一片平整的、毫无褶皱的黑色西装裤料。
内心毫无波澜。
因为这已经是第三年，我坐在这个位置，扮演一个完美的、用来衬托别人的陪跑者。
销售部总监王海东走上了台，他油腻的头发在射灯下反着光，像一滩凝固的猪油。
他握着话筒，声音透过音响变得又假又空。
“各位同仁，各位伙伴，过去的一年，是充满挑战的一年，但我们启航人，从不畏惧挑战！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精准地扫向我，脸上堆起一种“我很看好你”的、程式化的笑容。
“在这里，我要特别感谢我们销售部的林舒！”
我的名字被他念出来，像一件陈列品被掸去灰尘。
周围瞬间安静，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盯在我身上，带着羡慕、嫉妒，还有一丝丝的同情。
“林舒，是我们部门当之无愧的顶梁柱！她一个人，就完成了三千万的业绩！这是什么概念？这是我们部门的半壁江山！”
王海东的声音高亢起来，仿佛他才是那个签下三千万合同的人。
他极尽所能地渲染我的功劳，暗示这次的“优秀员工”，除了我，不会有第二个人选。
坐在我旁边的同事小张，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，压低声音，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激动。
“林舒姐，这次总该是你了吧！三千万啊！他们再怎么眼瞎也该看到了！”
我没有回头，只是扯了扯嘴角，那甚至算不上一个微笑。
该是我吗？
第一年，我的业绩一千五百万，王海东说，优秀员工给了行政部一个快退休的老员工，要“人文关怀”。
第二年，我的业绩两千万，王海东说，优秀员工给了研发部一个刚攻克技术难题的团队，要“鼓励创新”。
今年，三千万。
我又看了看膝盖上的裤料，不知道他这次又准备了什么样精彩绝伦的理由。
王海东在台上卖足了关子，终于，他提高了音量。
“下面，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，欢迎本年度的优秀员工——”
他身后的PPT上，巨大的聚光灯特效闪烁起来。
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，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。
或许，万一呢？
万一他这次要点脸呢？
特效散去，两个硕大的、烫金的字砸进了我的视网膜。
李明。
全场死寂。
那是一种比任何嘈杂都更伤人的安静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三秒钟。
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血液冲上大脑的声音，嗡嗡作响。
李明是谁？
王海东刚入职三个月的小舅子。
一个连客户资料都记不全，季度报表还需要我帮他改错字的废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