环顾四周，殿内破败，但角落有张积满灰尘的矮榻，上面似乎还铺着些早已看不出原色的软布。殿中一张歪斜的供桌上，居然摆着几盘早就干瘪发黑、辨不出模样的水果点心，还有一个小香炉，里面是冰冷的香灰。
饿，渴，累。
系统还在机械地重复：【请宿主立刻制定攻略计划，建议先从好感度最高的目标开始……警告，检测到所有目标好感度均低于生存阈值，极度危险！请宿主……】
“闭嘴。”我哑着嗓子，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。
系统：【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，否则……】
我懒得再理它，径直走到供桌前，抓起一把干得硌手的点心塞进嘴里，呛得一阵咳嗽，又勉强咽下去。味道像木头渣滓混着沙子，但至少能吃。旁边还有个破了一半的陶罐，里面有点雨水，混着灰尘，我也仰头灌了下去。
然后，我走到那张矮榻边，一股脑将上面那些散发着陈腐气息的软布扫到地上，也不管那灰尘有多大，直接瘫倒下去。
硬，硌，冷，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。
但比起连续加班后睡在电脑桌下，好像也没差太多。
系统：【警报！检测到宿主正在使用目标人物‘楚清漪’的旧榻！该行为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恶感！请立即停止！】
楚清漪的旧榻？
我翻了个身，把脸埋进那充满霉味的“枕头”里，瓮声瓮气地说：“……挺好，皇后待遇。”
系统：【……】
或许是过于疲惫，或许是灵魂撕裂的后遗症，我竟然真的在那硬邦邦、凉飕飕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破榻上昏睡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被一阵极其轻微的、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。
不是系统那机械音，是真实的声音。
殿内没有点灯，只有惨淡的月光透过破窗，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。
供桌前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一身素白到几乎融入月色的旧宫装，黑发如瀑垂下，身姿窈窕，却透着一种非人的僵硬和冰冷。
她正伸出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，轻轻抚摸着那个被我抓了一把点心的盘子。
然后，她缓缓地、缓缓地转过头。
月光照亮她半边脸颊，美得惊心动魄，也苍白得毫无生气。一双眼睛黑得如同最深沉的古井，看不到一丝光亮，正一眨不眨地，盯着榻上的我。
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。
系统界面在我眼前疯狂闪烁红光，无声无息，但极具冲击力。
【警告！遭遇目标人物：楚清漪（废后）！当前好感度：-100（杀意弥漫）！】
【极度危险！建议立刻启动应急求生方案！方案生成中……方案生成失败！无可执行方案！宿主自求多福！】
我心脏骤停了一拍，睡意瞬间全无。
楚清漪看着我，嘴角似乎极其缓慢地、极其微小地向上弯了一下，形成一个完全算不上笑容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。
她没说话，只是那么看着。
冰冷、粘稠的恶意如同实质，从四面八方涌来，缠绕上我的脖颈，缓缓收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