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,伴随着张嬷嬷惊慌的呼喊:“小姐!快开门!官差来了!”
沈微婉心头一紧,抱着念玉躲到床底,刚藏好,木门就被一脚踹开。三个身着皂衣的官差闯进来,翻箱倒柜地搜寻,领头的满脸横肉,正是西市有名的恶霸差头刘三。
“刘爷,真的不在这儿,我们就是普通人家……”张嬷嬷死死拦着他们,被刘三一把推倒在地。
“普通人家?”刘三冷笑,“有人举报说沈逆的余孽藏在这儿,搜出来重重有赏!仔细搜,床底下也别放过!”
沈微婉在床底屏住呼吸,紧紧捂住念玉的嘴,孩子的哭声被压抑成细微的呜咽。她能感觉到官差的靴子就在眼前晃动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忽然,念玉胸口的暖玉似乎发热,一道微弱的白光闪过,孩子竟奇迹般地安静下来。
官差弯腰查看床底,沈微婉闭上眼,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可就在这时,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,伴随着清朗的男声:“刘差头,深夜扰民,怕是不合规矩吧?”
刘三回头,看到院门口站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,面如冠玉,气质温润,身后跟着两个青衣小厮。他顿时换上谄媚的笑容:“原来是苏公子,误会,都是误会,我们就是例行巡查。”
沈微婉在床底听得真切,这个苏公子,难道是京城第一玉器行“琳琅阁”的少东家苏慕言?原主记忆中,沈家曾与苏家有生意往来,苏慕言为人正直,只是在沈家出事时恰好去了江南采买,回来后也只能徒叹奈何。
苏慕言走进屋,目光扫过凌乱的房间,最终落在床底露出的一角衣料上。他不动声色地踱步到桌边,拿起一个残破的玉簪:“刘差头,这户人家看着像是做玉活的,想来是良民。若是惊扰了手艺匠人,传出去怕是对官府名声不好。”
他说着,不动声色地将一锭银子塞到刘三手里。刘三掂量着银子,眉开眼笑:“还是苏公子明事理,我们这就走!”
官差们浩浩荡荡地离开后,苏慕言才示意小厮扶起张嬷嬷,目光看向床底:“出来吧,安全了。”
沈微婉抱着念玉从床底爬出来,衣衫沾满灰尘,头发也散乱不堪,唯有一双眼睛清亮动人。她对着苏慕言深深一揖:“多谢苏公子相救。”
苏慕言看着她怀中的婴儿,又瞥见孩子胸口的半块暖玉,瞳孔微缩:“沈小姐?”
沈微婉一惊,他怎么认出来的?
“这块暖玉,我曾在沈伯父的书房见过。”苏慕言声音低沉,带着几分惋惜,“沈家和我家是世交,沈伯父的为人,我再清楚不过,通敌叛国定然是冤案。只是如今风口浪尖,我也不便明目张胆帮你,这点银子你先拿着,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。”
他递过一个沉甸甸的钱袋,又嘱咐道:“西市鱼龙混杂,不宜久留。若是遇到难处,可以去琳琅阁找管事,报我的名字即可。”
送走苏慕言,沈微婉打开钱袋,里面竟是五十两银子,足够她们母女生活一段时日了。张嬷嬷松了口气:“小姐,苏公子真是好人,咱们终于能给小公子买些补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