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司九，曾是青云宗最没出息的内门弟子。
修为卡在炼气期五层三年不动，还总爱掉眼泪，师兄弟们私下都叫我“哭包司九”。
可我不在乎，我心里只有两个人：一个是待我温和的师兄苏彦，另一个，是我又怕又念的师尊，瞿松月。
瞿松月是青云宗最年轻的峰主，穿一身月白锦袍，墨发用玉簪束着，脸比画里的仙人还俊，可性子冷得像腊月的冰。
我第一次见他，是入门时他给我授剑，指尖碰过我手腕，凉得我打了个颤，他却皱眉：“握剑都不稳，还想修仙？”
我那时候就怕他，可又忍不住想靠近。
直到我遇见师兄。
师兄会帮我捡掉在地上的剑穗，会在我练剑哭的时候递帕子，会笑着叫我“小司九”。
我以为那是喜欢，便天天跟着师兄，给他送刚摘的野菊，温他爱喝的莲子羹，连晚上都想蹲在他院外，多看他一眼。
可我忘了，瞿松月的眼睛，一直盯着我。
宗门百年大典前，师兄要下山买法器，我软磨硬泡要跟着。
刚到山门口，瞿松月就拦在那儿，月白锦袍被风吹得动，眼神却像淬了冰：“谁准你跟他走的？”
“师、师尊，我想帮师兄……”我攥着师兄的衣袖，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了。
他没看师兄，只盯着我攥着师兄的手，指尖泛了白：“司九，我是不是说过，不许你跟他走太近？”
“我没有别的意思，就是……”我话没说完，他突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我疼出了眼泪。
师兄想替我求情，却被他一个眼刀逼退。
他把我拉到宗门大殿，祖师牌位前的香雾飘在他脸上，竟添了几分柔和，可说出的话却像刀：“你心有旁骛，修为停滞，留着也是废柴。”
我慌了，跪在地上抓他的袍角，眼泪砸在青砖上：“师尊我改！我好好练剑，再也不找师兄了，求您别赶我走……”
他低头看我，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，良久才抬手，长剑出鞘，冰凉的剑刃抵在我心口。
“有些错，改不了。”他声音很轻，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。
剑刃刺破衣料的瞬间，我听见他极轻地说：“司九，莫怪我。”
再睁眼时，我躺在自己的小竹床上，窗外是师兄弟们练剑的吆喝声。
我摸了摸心口，没伤口，再看自己的手——纤细，没练剑留下的厚茧，是我刚入宗门三个月的样子。
“小司九，你怎么还不起？今日要练早功呢！”门外传来师兄温和的声音。
我猛地坐起来，眼泪“唰”地就掉了下来——我没死，我回来了。
回到了三年前，回到了瞿松月还没对我动剑的时候。
可眼泪掉着掉着，我又想起那把剑，想起瞿松月冷硬的脸。
这一世，我不能再靠近师兄了，我要离瞿松月远远的，好好练剑，再也不做让他生气的事。
我擦了擦眼泪，刚要下床，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月白锦袍映入眼帘，瞿松月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我的剑，眉头皱着：“哭什么？起晚了还委屈？”
我吓得一哆嗦，眼泪掉得更凶了：“师、师尊，我没有……”
他走过来，把剑塞给我，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，又飞快收回，语气更冷：“再哭，就去后山面壁半个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