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我问她,明明有光明的未来,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。她当时一愣,只是笑,叹了口气烟雾也跟着吐出来:
“我们这种人有什么未来呢?”
我听得难受,觉得幼时温柔的邻家姐姐一去不复返了,恍惚间又觉得她没变。
回忆就是这样,像层起翻涌的雾气,稍不留意就深陷其中了。
现在我看着眼前的她,这次她脸上身上没有了奇形怪状的纹身,穿孔也消失了。
她不说话,只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我。
我欲哭无泪:“姐,这次我是真没钱了。”
我们周围有来自其他租户的吵闹声,有炒菜的滋啦声,有孩子啼哭的声音。
但就是有一种奇怪的寂静感,就像玻璃罩子把我们将外面的世界隔开。
春雨终于开口:“最近外面抓的那些人,你是不是也参与在其中?”
看来她不知道我在其中担任的是什么角色,我悄悄松了口气,随即又装作什么不懂的样子:“啊?啥组织?你别乱说哦,最近螺丝厂一直在加班,好久没有刷光脑了。”
外面打击的力度很大,甚至发布了“提供相关人员信息奖励星币”的公告,奖金之高快抵得上我一个月工资了。
她淡笑着摇头:“其实……”
她斟酌了一下语句,声音细细的:“我两个月前就知道了。我把瘾戒了,我想加入你们。”
我没有立即做出答复,而是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:“你变化好大。”
她捋了下头发:“那些本来就是贴的。”
“我不想文身,也不想穿孔,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怕疼。”
“可他们不想看见平民窟出身的我有任何出头的想法。哪怕我没有,他们也会把我打成有。”
这些天来,每天上完工都在基地和柯墨谋划未来,多少学到了点杂七杂八的东西。
比如春雨姐,她的肢体语言就是不自信。
也对,谁会相信曾经面目全非的、性情大变的邻家姐姐会突然变成正常呢?
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捡到的小说,大概讲的是女主被穿越者占据身体,三年后又穿回来,面对疏离的闺蜜,同床异梦的丈夫……
住脑啊,张小朋!不要被无脑小说影响了心智!
我知道以上设想没有发生在春雨身上,我熟悉她,她一直都是她。
没有涉及钱财和发病时,她对我还是很好的,所以我才会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帮助她。
但是我还是没办法相信她。或许我情感上是相信她的,但此事重大,我所代表的不止是我一个人。
现在首先要稳住她:“是啊,凭什么他们就能轻松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呢?”
每次我对组织成员进行话疗都有用到这句话。根据经验,此话一出百分百成功率。
我说:“那我发展你为地下成员吧,任务是向组织输送医疗救治药物和看见合适的人发展为上下级。切记,我只与你一人联络!”
我:“现在你的身份不方便进入基地,但我们需要你,民众们需要你。”
试试空手套白狼,嘿嘿。
魅力buff起作用了,她立即两眼泪汪汪,郑重地点头,语气坚定:“保证不辜负上级对我的期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