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的她，似乎有哪里不一样。没有穿那些过于用力的衣服，只简单穿了件剪裁利落的白色衬衫和一条高腰黑色长裤（华妃从衣柜底层翻出来的压箱货，估计是樊胜美买来准备面试穿的），头发松松挽起，露出纤细的脖颈，脸上妆容很淡，却偏偏气场十足，那双眼睛看过来时，竟让他无端生出一丝压力。
“胜美，这里。”他连忙起身，殷勤地为她拉开椅子，“你今天真美。”
华妃施施然坐下，没接他的话，目光扫过那瓶已经醒着的红酒，眉梢微挑：“王总破费了。”语气平淡，听不出喜怒。
王柏川只当她还在为家里的事心情不好，坐下后，身体前倾，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：“为你花多少钱都值得。胜美，昨天的事你别太担心，我已经在托关系找人了，很快就能帮你哥把事情摆平。”
华妃拿起菜单，慢条斯理地翻看，没搭理他这茬。找人？摆平？记忆里，类似的话他说过不下十次，没一次成功过。
王柏川见她兴趣缺缺，以为她不信，立刻加大筹码，声音压得更低，更显真诚：“胜美，你信我。等我这批货出手，资金回笼，我立刻就在上海买房！写你的名字！到时候把你接出来，彻底跟你那个家划清界限，再也不让他们拖累你！”
来了来了。华妃心底冷笑。经典的“画饼”环节。等她批完奏折（看完菜单），这饼估计能画得比月亮还圆。
她合上菜单，招来侍者，流利地点了几道价格中上的菜，然后才看向王柏川，唇角似笑非笑：“买房？写我名字？王总，你上次这么说的时候，好像还是三个月前吧？你那批货，是沉太平洋了还没捞上来？”
王柏川脸上的笑容一僵，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：“咳，生意上的事，总有波折嘛。这次不一样，真的，已经有好几个大客户在谈了，前景非常好！”他急于转移话题，身体又往前凑了凑，“对了胜美，周末我约了鼎盛集团的李总谈合作，他点名说想见见你，你周末空一下吧？陪我一起去，给我撑撑场面。你那么漂亮，又会说话，李总肯定……”
呵。图穷匕见。
华妃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殆尽。
她放下水杯，杯底与桌面轻轻碰撞，发出清脆的一声“嗒”，打断了王柏川的话。
她抬起眼，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，直直射向王柏川：“撑场面？王总，你谈生意，是靠女朋友陪笑来撑场面的？”
王柏川猝不及防，被这直白又尖锐的问题砸懵了，脸色瞬间涨红：“胜美！你怎么这么说！我、我这不是看重你，觉得你拿得出手吗？李总他……”
“李总喜欢什么类型的？”华妃打断他，身体微微前倾，那双凤眸里闪烁着洞察一切的精光，“我记得，上个月见的赵总，你喜欢‘活泼可爱’型的，非让我穿粉色裙子装嫩。上上个月见的钱总，你又喜欢‘知性温婉’型的，让我戴眼镜穿套装。这个李总，又是什么癖好？你提前告诉我，我好提前准备行头，免得坏了王总你的大事。”
她的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，带着浓浓的讥讽，像一个个耳光，啪啪地扇在王柏川脸上。
邻桌的客人已经隐约听到了这边的对话，好奇又鄙夷的目光扫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