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千……”华妃慢悠悠地重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,眼神却锐利地扫过这间狭小压抑的出租屋,“我上月,是不是刚给过家里三千?”
樊母一愣,显然没料到女儿会提这个,支吾道:“那、那三千不是家用吗?这五千是给你哥救急的,不一样!”
“哦?家用?”华妃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淬着冰渣子,“三千块,够你们在老家一个月家用?是吃了龙肝还是凤髓?还是都填了我那好哥哥的无底洞?”
“你!樊胜美你怎么说话呢!”樊母的声音瞬间拔高,充满了被忤逆的震惊和恼怒,“他是你亲哥!我们是一家人!你帮帮他怎么了?你在大城市吃香喝辣,就不管你哥死活了?你怎么这么自私!”
“我吃香喝辣?”华妃猛地抬高声音,属于后宫之主的威压哪怕透过电流也骇得对面一哆嗦,“你看不见我住的是狗窝一样的出租屋?看不见我每天挤地铁像沙丁鱼?看不见我为了省几块钱加班吃泡面?樊胜美每个月工资一万八,寄回家三千,交租五千,剩下的够干什么?买你们一句‘懂事’吗!”
她语速极快,字字如刀,劈得樊母哑口无言,只能讷讷道:“那…那王柏川……”
“别提那个废物!”华妃厉声打断,想起记忆里王柏川那些空头支票,更是火冒三丈,“他除了嘴上说爱,能拿出半分实在东西吗?帮我把麻烦?他连自己公司都快维持不下去了!指望他?不如指望母猪上树!”
樊母彻底懵了,电话那头传来她哥哥樊胜英隐约的嚷嚷声:“妈!她说什么呢!让她赶紧打钱!”
这声音更是点燃了华妃最后一丝耐心。
她冷笑一声,语气骤然降至冰点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:
“听着,从今天起,我,樊胜美,每月会按时打三千块回去,那是赡养费,多了没有。至于樊胜英——”她顿了顿,每个字都砸得掷地有声,“他是缺胳膊还是断腿了?一个成年男人,买不起房就自己去挣,娶不起媳妇就打光棍!关我屁事!”
“再敢来我这儿道德绑架、哭丧逼钱……”华妃眯起眼,眼底闪过属于年世兰的狠厉,“以后那每月三千,你们也、一、分、都、别、想、拿、到!”
“樊胜美你敢!我是你妈!”樊母尖叫起来,声音刺耳。
“呵,”华妃轻嗤,“本宫……我有什么不敢?”
说完,不等对面任何反应,她拇指狠狠按下那个红色的挂断键。
世界,瞬间清静了。
她握着依旧发烫的手机,站在原地,胸口剧烈起伏。陌生的记忆还在翻腾,剧烈的情绪冲突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。
她环视四周,看着镜子里那张哭花妆容却依稀可见妩媚风情的陌生脸庞,看着这狭小逼仄的空间。
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和不甘涌上心头。
想她年世兰,前世斗了一辈子,争了一辈子,最后落得个赐死冷宫的下场。
老天爷让她重活一次,就是让她来当这受气包、可怜虫的?
休想!
不管是紫禁城,还是这陌生的沪市,她年世兰,从来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!
樊家?王柏川?
她眼底燃起熊熊斗志和一丝兴奋的狠光。
好,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