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木雕鸟报完时,脖子又“咔咔”地转回原位,眼珠里的红光熄灭,钟摆停止,一切重归死寂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。
但我后背渗出的冷汗,以及心脏擂鼓般的跳动,都在清晰地告诉我——那不是幻觉。
我僵在原地,直到双腿发麻,才逃也似的冲回二楼卧室,反锁了房门,用被子蒙住头,一夜无眠。
第二章 重复的诅咒
第二天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来,我才鼓起勇气再次下楼。
古董钟安静如初,落满灰尘,木雕鸟呆滞地望着前方,仿佛昨夜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。
是梦吗?还是这老房子太旧,产生了幻听?
我试图给自己寻找科学的解释,比如风声、老鼠、或者钟本身年久失修发出的怪响。但那清晰无比、充满恶意的语句,如同跗骨之蛆,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“你的死期又近一天……”
一整天,我都心神不宁,打扫卫生时总忍不住瞥向那座钟。它就像一个潜在的威胁,沉默地蛰伏在那里。
我尝试研究它。钟身异常沉重,玻璃钟门被锁死,锁孔形状古怪,找不到匹配的钥匙。钟盘上的罗马数字斑驳脱落,更添几分诡秘。
邻居是个热心的老太太,姓彭,住得隔了几百米远。下午我出去买生活用品时碰到她,她得知我继承了邬芳的房子,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同情和畏惧的复杂表情。
“那房子……哎,你姑婆人挺孤僻的,不太和人来往。”彭婆婆欲言又止,最后压低声音说,“尤其是那座老钟,邪门得很。以前半夜里,好像总能听到点奇怪动静……姑娘,你一个人住,小心点。”
连邻居都这么说!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夜晚再次降临。我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着子时的到来。
23:59。
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。
00:00!
“咔哒……嘎吱……”
机械运转声准时响起。
木雕鸟僵硬地转头,眼泛红光,张开鸟喙:
“咕咕——你的——死期——又近一天——”
声音依旧干涩嘶哑,带着冰冷的恶意。
不是幻觉!它真的每天都在报时,报着我的死期!
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。这不是恶作剧,这座钟,这只木雕鸟,是真正邪门的东西!
第三天夜里,我提前准备好了手机,打开录像模式,对准古董钟。
00:00。
一切重演。
我成功地录下了全程。但当我想把视频发给朋友看时,却发现录像里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,和一阵刺耳的、无法分辨内容的噪音!连那清晰的报时声,在录像里也变成了扭曲的杂音。
它无法被记录!
恐惧升级了。这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。
我开始疯狂地在网上搜索类似事件,查询这座钟的来历,但一无所获。姑婆邬芳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录,她的过去如同被迷雾笼罩。
这座钟为什么会在她这里?它到底预示着什么?我的“死期”究竟在哪一天?是真的死亡,还是某种隐喻?
我被无尽的疑问和日益增长的恐惧淹没,几乎不敢待在客厅,每天掐着时间在子时前逃回卧室,用枕头死死捂住耳朵,但那只鸟阴冷的报时声,却总能穿透一切阻碍,清晰地钻入我的脑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