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导语:继承了一座老宅,连同那座每到子时就发出诡异报时的古董钟。直到木雕鸟第三次报时后,我竟在现实中经历了它预告的死亡画面……

第一章 遗产与怪钟

我收到一份意想不到的遗产——来自素未谋面的远房姑婆邬芳的一栋老旧别墅。

律师的电话来得突然,语气公事公办,只强调邬芳女士指定我为唯一继承人,需尽快办理手续并入住打理。

邬芳?我对着电话愣了半天,才从母亲模糊的回忆里扒拉出一点影子:是个终身未嫁,性情孤僻,常年独居在老城区深处的怪人。

处理完一堆繁琐文件,我拿着那把沉甸甸、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,站在了别墅锈蚀的铁门外。

城市的一隅仿佛被时光遗忘。爬山虎吞噬了大部分墙体,院子里荒草齐腰,弥漫着一股植物腐烂和陈旧木材混合的气味。别墅是那种中西结合的老式风格,灰扑扑的,窗户像蒙尘的眼睛,空洞地望着我这个不速之客。

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,灰尘簌簌落下。屋内光线昏暗,充斥着一股浓重的、难以形容的陈旧气息,像是积年的灰尘、霉味,还混杂着某种淡淡的、奇异的木质香味。

家具都蒙着白布,样式古朴笨重。客厅正对着门的墙壁上,挂着一座巨大的落地式古董钟,几乎顶到天花板。钟身是深褐色的木头,雕刻着繁复却有些磨损的花纹,玻璃钟门模糊不清。最引人注目的是钟盘下方站立的一只木雕鸟,鸽子大小,羽毛纹理细腻,眼神却刻得有些呆滞,甚至……诡异,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。

它让我有点不舒服。

简单收拾了一下卧室,累得几乎散架。这房子静得可怕,偶尔传来的虫鸣或木头轻微的胀缩声都显得格外突兀。

深夜,我被一种极度的口渴渴醒。摸黑下楼去找水,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扫动,掠过墙壁上模糊的照片,掠过角落里堆放的杂物,最后,不可避免地停在了那座古董钟上。

它安静地立在那里,在黑暗中像一个沉默的守卫。

就在我经过它,走向厨房时,身后突然传来极其细微的“咔哒”声,像是生锈的齿轮开始艰难地转动。

我猛地回头。

手电光下,古董钟的内部似乎有微光一闪而过。紧接着,更清晰的机械运转声传来,嘎吱……嘎吱……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
我看了一眼手机:23:59。

心脏莫名地开始加速跳动。

当手机时间跳转到00:00的瞬间,古董钟的钟摆猛地自己摆动起来,发出沉重而规律的“滴答”声。同时,钟体内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、仿佛积攒了几个世纪的发条绞紧的声音。

然后,那只木雕鸟,竟然动了!

它僵硬的脖子“咔咔”地转向我所在的方向,原本呆滞的眼珠似乎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红光。它张开喙,内部不是机械,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。

一个干涩、嘶哑,完全不似鸟鸣,更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出来的声音,一字一顿地响起:

“咕咕——你的——死期——又近一天——”

声音在空旷的老宅里回荡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恶意的戏谑。

我浑身汗毛倒竖,手电筒差点脱手砸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