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安然以为,结婚就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,柴米油盐,平平淡淡。
她脾气好,能忍,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脾气。
小姑子撞了别人的车,开口就要她赔三十万,理由是:“我哥的钱不就是你的钱?你的钱不就是我家的钱?”
婆婆炖了锅十全大补汤,逼着她喝,说是为了早点给简家生个孙子,全然不顾她对其中一味药材过敏。
丈夫简博永远只会说:“她是我妈,她是我妹,你就不能让着点她们吗?”
行,让。
许安然让出了房子,让出了婚姻,让出了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叫做“家”的地方。
当她拖着行李箱,在民政局门口对简博说出“再见”时,她前夫一家还以为拿捏住了这个软柿子,等着她哭着回来求饶。
他们不知道的是,许安然的人生哲学里,没有“后悔”这两个字。
只有“清算”。
一个清醒到极致,冷静到可怕的女人,当她决定不再扮演贤妻良母时,她能掀起的风浪,足以淹没一整个户口本。
这不是复仇,这只是一个成年人,在收拾屋子时,顺手把几件垃圾丢出门外而已。
1.小姑子那辆五十万的宝马
我的手机是在凌晨三点半响的。
屏幕上跳动着“简宁”两个字,我老公的亲妹妹。
我挂了,翻了个身。
手机又响了。
我再挂。
第三遍的时候,睡在旁边的简博被吵醒了,他揉着眼睛,含糊不清地嘟囔:“谁啊,接一下呗。”
我把手机塞到他手里:“你妹。”
简博一听,立马清醒了,划开接听键:“宁宁?怎么了?大半夜的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简宁带着哭腔的尖叫:“哥!我撞车了!你快来啊!呜呜呜……”
简博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,裤子都来不及穿好:“在哪儿?你人没事吧?别急别急,哥马上到!”
我躺在床上,眼睛盯着天花板,一动不动。
“老婆,快,宁宁出事了,在城东那边的酒吧一条街。”简博火急火燎地套上衣服,“你快起来,去取点现金,我怕不够。”
“取多少?”我问。
“先取个五万吧!”
“我卡里没那么多活期。”我说的是实话。
“那你支付宝有多少?先转给我!”
我睁开眼,看着他:“我支付宝里只有三千多,用来买菜的。”
简博的眉头拧成了疙瘩:“你怎么就这点钱?算了算了,我先过去,你赶紧想办法凑钱!”
他说完,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。
屋子里恢复了安静,我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,嗒,嗒,嗒。
我拿起手机,点开我和简宁的微信聊天框,上面还停留在昨天下午。
她发来一张包的照片,问我:“嫂子,这个好看吗?”
我回:“好看。”
她立刻发来一个链接:“那你给我买了吧,当我的生日礼物。”
距离她生日还有三个月。
我没有回。
现在,这个对话框顶上弹出来一条新消息,是简博发的。
“宁宁把人家的车头撞烂了,对方是辆保时捷,要我们赔三十万!你快点凑钱!”
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分钟。
然后,我平静地打字回复:“没钱。”
简博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,声音跟机关枪一样:“许安然你什么意思?这种时候你说没钱?宁宁是你亲小姑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