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妻子林晚,患有严重的梦游症。这是她最脆弱的软肋,也是我最心疼的伤疤。我倾尽所有,为她租下昂贵的画廊,请来业界闻名的导师高远,只为守护她那易碎的艺术梦想。
今晚,我提前结束出差,想给她一个惊喜。可迎接我的,却是客房里传来的、属于她的、压抑而动情的喘息。
我推开门,高远——那个我重金聘请、视若恩师的男人,正和我的妻子紧紧纠缠在床上。灯光亮起的瞬间,林晚如受惊的兔子般“醒来”,她抱着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我,茫然又无辜:“老公,我……我是不是又犯病了?我怎么会在这里?”
高远也慌忙地提着裤子,辩解说她是梦游走错了房间。
我几乎信了。毕竟,她有十几年的确诊病史,这是她无法选择的痛苦。我走上前,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抱住她颤抖的身体,轻声安慰:“没事了,只是老毛病,我们回家。”
但在我抱住她的那一刻,我口袋里的手机,恰好播放完了我进门前随手打开的、门口玄关摄像头的录音。一道清晰无比的、绝不是梦中呓语的、属于林晚的清醒低语,钻进了我的耳朵:
“嘘……别出声,我老公……他回来了。”
1 完美的“不在场证明”
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晚,看着她苍白的脸和不断涌出的泪水。她有长达十几年的梦游症确诊病史,这是我们从认识第一天起我就知道的事。我曾无数次在深夜里,把梦游到客厅、甚至走到阳台上的她,温柔地牵回床上。我见过她犯病时那种六亲不认的迷茫,也见过她清醒后得知自己行为时的自责与后怕。
她的病,是她最完美的“不在场证明”。
我几乎信了。
我关掉了手机录音,把它放回口袋。脸上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,我走上前,脱下自己的外套,披在林晚颤抖的身体上,将她紧紧抱在怀里。
“没事了,没事了,”我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,在她耳边轻声安慰,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,“只是老毛病又犯了,不怪你。我们回家。”
林晚在我怀里哭得更凶了,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“对不起……老公……我又给你添麻烦了……”
“傻瓜,我们是夫妻,说什么麻烦。”我拍着她的背,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,落在了高远那张极不自然的脸上。
他似乎松了一口气,也跟着附和道:“是啊,陈旭,林晚这病确实……唉,都怪我,我应该锁好门的。”
我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、却看不出任何敌意的微笑:“高老师,不怪你。她这病……你是知道的。今晚辛苦你了,早点休息吧。”
我的平静,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。他愣了一下,随即连连点头:“好,好,你快带她回去休息。”
我拦腰抱起林晚,她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我胸口。转身离开客房时,我的步伐沉稳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。
就在我抱着她,即将走出客房门的那一刻,我口袋里的手机,因为刚才助理的消息而没有自动锁屏,此刻恰好播放完了我进门前随手打开的、为了测试家里新智能安防系统而一直开着的、门口玄关摄像头的实时录音。
一段延迟了大约两分钟的音频,通过蓝牙耳机,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我的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