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你们站稳了脚跟，就把爹娘接过去看看。”陈守业递给她一个刚煮好的茶叶蛋，“先垫垫肚子，下一站要到后半夜才停。”
晓燕捧着茶叶蛋，热气熏得眼睛发潮。她想起出门前，娘在油灯下给她缝扣子，说“到了那边要懂事，夫妻吵架别往娘家跑，日子是熬出来的”。那时候她不懂，只觉得胸口堵得慌，现在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，倒忽然明白了娘的意思。
后半夜，车厢里的人大多睡熟了。陈守业巡视时，看见晓燕还醒着，手里摩挲着那块红盖头。“睡不着？”他轻声问。
“嗯，”晓燕把盖头叠好，“俺在想，他要是不认得俺了咋办？照片是去年拍的，俺这阵子又胖了点。”
陈守业笑了：“老实人都认实理，他盼着你来呢。”他想起自己媳妇，当年也是揣着忐忑上的火车，却在见到他第一眼时，红着脸把攒了半年的布票塞给他，说“给你做件新褂子”。
天快亮时，火车驶入一个大站。月台上灯火通明，穿工装的工人扛着工具匆匆走过，卖早点的摊子飘出油条的香气。晓燕捏着衣角站起来，手心全是汗。
“别怕，跟着人流走，他要是说来接你，肯定在出站口等着。”陈守业帮她把包拎下车。
晓燕走了几步，又回头看他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陈师傅，谢谢您。俺要是过得好，下次带俺男人来给您磕头。”
陈守业摆摆手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。忽然听见有人喊“陈大哥”，转头看见二柱，比去年壮实了不少，手里拎着个大包袱。“这是给俺爹娘带的，南边的水果糖，还有给俺媳妇扯的花布。”他笑得合不拢嘴，“俺升小组长了，下个月就接她们娘俩过去。”
“好小子，有出息。”陈守业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二柱指着远处的站台：“您看，那不是晓燕姑娘吗？有人接她呢！”
陈守业望过去，晓燕正被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小伙子拉着手，小伙子手里捧着束塑料花，脸涨得通红。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