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说我要娶柳如霜。
手机屏幕上第N次弹出这条消息时,我正坐在京城最贵的酒吧吧台,抿着杯子里能买辆小轿车的威士忌。发小赵胖子挤眉弄眼地凑过来,手机差点怼我脸上。
“时哥,你看这八卦号写的,‘京圈天作之合:时禹与柳如霜商业联姻分析’,下面评论区全在喊在一起!连我妈都转发给我了,问我什么时候喝你喜酒。”
我瞥了一眼,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机推开:“让你妈少看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。”
“哪儿胡说了?”赵胖子不依不饶,“时家和柳家联姻,这不明摆着的吗?你家做科技,她家搞地产,强强联合,股票都得涨一波!”
是啊,多明摆着的事。京城里有点头脸的人都在等着这场联姻,仿佛我和柳如霜是两块拼图,天生就该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,完成一幅名为“商业帝国”的巨画。
甚至连我那个一年见不了两面的爹,时远山先生,上周罕见地把我叫回家吃饭,席间状似无意地提了句:“柳家那丫头不错,你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。”
多接触接触?我和柳如霜的“接触”,简直能写进商业教科书里的“最公事公办范例”。
第一次见面是在半年前的商业论坛晚宴上。两家父母“恰好”把我们安排在同一桌,“恰好”相邻而坐。柳如霜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,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,伸出戴着Cartier钉子系列手镯的手。
“时先生,久仰。”她微笑,标准八颗牙,眼神锐利得像能直接给我做财务审计。
“柳小姐,幸会。”我回握,感觉像是在签一份价值百亿的合同。
我们聊了聊宏观经济,讨论了科技行业未来趋势,交换了对最近股市波动的看法。礼貌,周到,无比专业。如果旁边有人录音,整理一下直接能当财经期刊的专访发出来。
结束后我送她回家,车上沉默得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。到了她住的豪宅楼下,她解安全带时总算说了句稍微带点人味儿的话:“今天的甜点太甜了。”
我点头表示赞同:“主厨大概糖不要钱。”
然后她下车,头也不回地走进那栋灯火通明的大宅子。我看着她挺拔的背影,心里琢磨的是这联姻要是成了,我家的人工智能技术加上她家的全城地产网络,能创造出多大的协同效应。
看,连我都被洗脑了。
“时哥,说真的,柳如霜那样的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?”赵胖子又要了一杯酒,“长得没得挑,能力顶尖,家世相当。这年头找到这么个联姻对象,跟中彩票差不多。”
我晃着杯中的冰块,没接话。
对,柳如霜很完美。漂亮得像精修过的画报,聪明得能在谈判桌上把对手撕碎,自律到每天五点起床健身雷打不动。她是京圈里最耀眼的明珠,是无数世家子弟可望不可即的高岭之花。
按理说,我该知足了。商业联姻嘛,不就是这么回事?谈什么感情不感情的,表面光鲜,内核互利,够了。
如果她没有那个形影不离的男助理的话。
想到陈默,我仰头灌了一大口酒。烈酒灼过喉咙,却压不住心头那点莫名的火。
第一次见陈默,是在我和柳如霜的第二次“约会”时。之所以打引号,是因为那本质上是一场双方心知肚明的商业互察——我邀请她参观时家最新落成的科技展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