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有一次，她好像醉得特别厉害，在门口鼓捣了半天都没打开门。我居然他妈的脑子一抽，差点就冲出去想帮忙了！幸好最后她自个儿弄开了，我才松了口气，暗骂自己神经病。
白天偶尔在楼道遇见，她依旧是那身简单打扮，素着脸，看见我，要么面无表情地快速走过，要么还是习惯性地带点小刺猬似的防备。
但我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横眉冷对了。我甚至……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。一看，就想起楼梯间里她满脸泪痕的样子。
我好像，莫名其妙地，开始关注起这个叫苏蔓的邻居了。不是因为她的脸，也不是因为那亮片小短裙，而是因为……我也不知道因为啥。
就因为撞见了她的秘密？还是因为那碗猫粮？或者是因为她挂断电话时那疲惫到极致的声音？
说不清。
我就知道，这梁子，好像单方面结不下去了。我心里那点东西，它变味了。
操，这感觉，真他妈别扭！
四
自打撞见苏蔓躲楼梯间哭那晚之后，我这心里就跟揣了个兔子似的，七上八下。看见她吧，不自在；看不见吧，又他妈瞎琢磨。
这天晚上，外面哗哗下着大雨，砸得窗户玻璃噼里啪啦响。我正对着电脑憋大招，剧情卡在男女主角快要亲上的关键时刻，死活写不出那酸不拉唧的感觉。操，我自己都快打光棍了，还教别人谈恋爱，真他妈讽刺。
突然，“嘭”的一声闷响，像是从隔壁传来的，紧接着就听见一声短促的惊呼，然后……就没动静了？
我竖起耳朵，等了半分钟，除了雨声，对面一点声儿都没有。
不对劲。
要搁以前，我肯定骂一句“又作什么妖”，然后继续抠我的字。但现在……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她苍白的脸，红肿的眼睛。
妈的，不会出什么事吧？
我有点坐不住了，屁股底下跟有钉子似的。万一呢？万一她滑倒了？撞到头了？一个人在家晕了都没人知道……
“操！”我低骂一声，猛地站起来。我就是贱得慌！
我走到门口，犹豫了一下，侧耳贴在门上听。里面静悄悄的，死一样的寂静。这更让人发毛。
正当我琢磨着是不是该敲敲门问问的时候，我家的门铃居然响了！
叮咚——！
在这雨夜里格外刺耳。吓我一跳。
我心跳莫名加速，一把拉开门。
门口站着的，居然是苏蔓！
她穿着家居服，长袖长裤，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和脸颊边，还在往下滴着水。脸上一点妆都没有，比白天看见时更苍白，嘴唇都有点发白。一只手捂着另一条胳膊肘，表情有点痛苦，更多的是窘迫和不知所措。
“那……那个……”她眼神躲闪，不敢直视我，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，完全没了平时的气势，“不好意思……打扰你了……”
我愣住：“怎么了？你没事吧？”我注意到她捂着的胳膊肘好像有点红。
“我家……突然跳闸了。”她语速很快，带着点尴尬，“黑灯瞎火的，我好像不小心撞到柜子角了……然后，然后我发现电闸箱好像有点问题，我弄不了……我……”她越说声音越小，脸涨得通红，像是来找我帮忙这件事让她无比难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