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抽得嗓子眼都快冒烟了，屋里闷得跟罐儿头似的。不行，得出去透口气，顺便买包烟续命。
趿拉着人字拖，穿着那件洗得领子都松了的旧T恤，我就这么邋里邋遢地推开了楼道门。外面阳光刺眼，晃得我眯缝着眼，还没完全清醒过来。
就在我低着头，琢磨着是买玉溪还是利群的时候，差点跟对面走来的人撞个满怀。
“哎哟我操，没长眼……”我下意识就想骂，一抬头，话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，差点把自己噎死。
对面站着个女的，也吓一跳，往后缩了一下。
我滴个亲娘诶！
这谁啊？
瘦高个儿，得有一米七往上。穿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白色纯棉T恤，底下是条灰色的运动裤，脚上一双有点旧的帆布鞋。头发随便在脑后挽了个揪，几缕碎发掉在额前和脸颊边。
脸上干干净净，一点妆都没有。皮肤白得有点过分，甚至能看清眼皮底下那点没休息好的淡青色。眉毛天生的好形状，眼睛……我操，这眼睛没了那夸张的眼线和假睫毛，原来这么大，这么亮，眼睫毛自然垂着，看着居然有点……乖？
这他妈是昨天晚上那个画得跟调色盘似的、嘴皮子能杀人的夜场女王？
我直接愣那儿了，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。这反差也太大了吧！这简直是卸了装备出了新手村啊！完全就是两个人！
她也认出我了，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自在，还有点警惕，下意识地把手里拎着的那个装着空饮料瓶的垃圾袋往身后藏了藏。那眼神里没了昨晚的嚣张和泼辣，反而有点像是……被撞破什么秘密似的窘迫。
“你……”我舌头跟打了结一样。
她没接话，飞快地低下头，侧着身子就想从我旁边挤过去。楼道本来就不宽，我俩这么一站，空间更窄了。
就在她擦着我身边过的时候，不知道是我没站稳，还是她太急，我的人字拖绊了一下她的帆布鞋边儿。
“我日！”我惊呼一声，整个人就往旁边歪。
她也没料到，低低“啊”了一下，手下意识地就抬起来，猛地抓了我胳膊一把。
她的手有点凉，力气却不小，指甲修剪得很干净。我胳膊吃痛，但也借着她这一抓，好歹是稳住了身形，没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。
就这么一下，两人几乎贴在一块儿了，我能闻到她头发上很淡很淡的洗发水的味道，有点像薄荷还是柠檬，清清爽爽的，跟昨晚那浓烈的香水味天差地别。
也就一两秒的功夫，她像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，往后跳开一步，脸上有点泛红，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气的。
“走路看着点儿！”她声音也变了，没那么尖利，带着点刚起床不久的沙哑，甚至还有点……软？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。
我他妈还处在巨大的震惊和刚才那短暂肢体接触的懵逼中，没回过神来，下意识就回了一句：“谁让你挡道……”
话一出口我就想抽自己大嘴巴子。这破嘴，跟人家学什么不好，学怼人！
果然，她一听，那点刚浮现的窘迫立刻没了，柳眉倒竖，那双大眼睛瞪过来，又有了点昨晚那味儿：“楼道你家开的？许你走不许我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