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场几乎引发一场血雨腥风的眼泪,或许,从头到尾,都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。
而我,我们,甚至魏王,都只是这场表演里,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或观众。
4 暗流汹涌,宫阙窃语
龙阳君那个转瞬即逝的、意味不明的微笑,像一根毒刺,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。一连几天,我当值时都心神不宁,那个画面和“族诛”二字在我脑中反复交织,折磨得我寝食难安。
宫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古怪。表面上一如既往地肃穆井然,但某种无声的恐慌和窃窃私语,却像潮湿的霉斑,在每一道宫墙的阴影里无声蔓延。
宦官宫女们走路时都低着头,脚步匆匆,彼此交换眼神时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打探和警惕。往日里偶尔还能听到的低声说笑彻底绝迹,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我知道,那都是因为那道尚未正式张榜、却已人尽皆知的荒唐命令。它像一把无形的铡刀,悬在每个人的头顶,不知道何时会落下,又会落到谁的脖子上。
一次在宫道转角执勤时,我听到两个小宦官抱着杂物匆匆走过,声音压得极低,像害怕惊扰什么。
“……听说了吗?浣衣局那个叫小柔的,就因为长得有几分水灵,昨天就被管事嬷嬷寻了个错处打发去暴室了……”
“嘘!不要命了!现在也敢提这个?快走快走!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已经开始了吗?甚至不需要“进言”,仅仅是“可能存在”的风险,就足以让人无声无息地消失?
换岗休息时,我找到黑伯。他正靠在一处偏僻的廊柱下,眯着眼假寐,脸上的皱纹在阴影里显得更深了。
“黑伯,”我蹲下身,声音干涩,“那件事……宫里都在传。就因为龙阳君怕失宠,王上就……真的值得吗?”
黑伯眼皮都没抬,哼了一声:“值不值得?王上说值得,那就值得。”他顿了顿,微微睁开眼,浑浊的目光扫过我,“怎么?还在想那‘弃鱼’的典故?”
我猛地点头:“我想不通!就因为这个?”
“想不通就对了。”黑伯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你以为那一位,”他用下巴极其隐晦地指了指深宫的方向,“就真是只会哭哭啼啼的兔子?那番话,是说给王上听的,更是说给这宫里宫外所有有心人听的。这是在划地盘,亮爪子呢。小子,这宫里头,眼泪比刀剑更锋利,枕头风比千军万马还厉害。”
我听得后背发凉:“可他……他就不怕……”
“怕?怕什么?”黑伯打断我,“王信他,护他,这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