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，不会错的！您就是母亲！我记得，我记得您耳后的那颗小痣！”
他猛地站起来，转头就对身后的管家吼道。
“愣着干什么！马上传令下去，开棺迁坟的事，即刻终止！所有准备全部撤掉！”
“万万不可！”
柳氏终于反应了过来，她一个箭步冲上前，厉声喝止。
她怨毒地瞪了我一眼，随即转向顾南天，痛心疾首地说道。
“老爷，您糊涂了！这位才是您千辛万苦为您父亲寻回的亲妹妹，咱们允泽的亲姑奶奶！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乡下婆子，定是用了什么妖法邪术迷惑了您的心智！”
冒牌货顾岚也适时地叹了口气，用帕子按了按眼角，悲伤地说。
“罢了，罢了。想是我这个老婆子没福气，认回了亲人，却还要被人当成假的。国公爷，您莫要为难，姑奶奶不怪你，只是……你可不能被人骗了，辱没了顾家的门楣啊。”
她这一唱一和，瞬间让顾南天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
他确实认出了我，可“姑奶奶”顾岚是柳氏请回来的，在府中被供奉了数年，并且得到了宫中柳贵妃的认可。
他现在要是当众承认顾岚是假的，不仅是打了柳氏和贵妃的脸，更是承认自己这几年都愚蠢地被一个骗子蒙在鼓里，整个镇国公府都将成为上京最大的笑柄。
看着他犹豫不决的痛苦模样，我心中冷笑。
柳氏，还是这么会拿捏人心。
我不急着跟他争辩，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假“姑奶奶”，淡淡地开口道。
“好啊。既然你说你是我妹妹，那我且问你几个问题。你若是能答上来，我立刻自裁于此，绝无二话。若是答不上来……”
我顿了顿，目光如冰刀般扫过她和柳氏。
“你们两个，就准备好给我那口空棺材陪葬吧。”
第六章
我的话音一落，顾岚和柳氏的脸色同时白了白。
顾南天也看向我，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。
他迫切地需要一个无法辩驳的证据，来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。
我伸出一根手指，缓缓问道。
“第一个问题。你我幼时，父亲曾送了我们一只从西域来的波斯猫，通体雪白，只有尾巴尖是黑的。你可还记得，我们给它取了什么名字？”
这是一个套。
我爹最讨厌猫，府里从未养过。
顾岚眼神闪烁，显然在飞速地编造。
她沉吟片片刻，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。
“自然记得。那只小东西可爱得紧，姐姐你当时最宝贝它，给它取名叫墨尾，不是吗？”
编得还挺像样。
周围不明真相的下人甚至露出了“原来如此”的表情。
我面无表情，伸出第二根手指。
“第二个问题。我十五岁那年，在宫宴上失手打碎了先皇御赐的一对琉璃瓶，是我俩一起偷偷将碎片埋在了后花园的哪棵树下？”
这更是个弥天大谎。
我十五岁时，已经是上京出了名的神箭手，手比谁都稳，怎么可能打碎东西。
顾岚这次似乎更有把握了，她不假思索地答道。
“是那棵最大的梧桐树！我还记得，我们当时吓得好几天都没睡好觉。”
柳氏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，仿佛胜券在握。
我嘴角的嘲讽弧度越来越大，伸出了第三根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