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倦了国公府的勾心斗角,金蝉脱壳,对外宣称暴毙,跑到祖籍乡下当富农。
可谁知道,我那留在京城、继承了国公爷爵位的亲儿子,竟然听信妖道谗言,说祖坟风水出了问题,要开棺迁坟。
我当场就把锄头给掰断了。
“哪个缺德玩意儿出的馊主意?”
我的棺材里就放了几块石头,这要是被扒出来,国公府欺君罔上的罪名就坐实了!
我火急火燎地赶回京城,想让那不孝子孙给我住手。
刚到府门口,就被管家拦了下来。
这管家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,如今却不认得我了。
听我自报家门,他满脸鄙夷地冷笑:
“哪来的疯婆子,我们老祖宗仙逝多年,牌位就在祠堂供着!”
“现如今,老祖宗的嫡亲妹妹,咱们府里唯一的‘老姑奶奶’正在主持大局,你再敢胡言乱语,乱棍打死!”
嫡亲妹妹?我整个人都懵了,我爹娘就生了我一个,哪里来的嫡亲妹妹?
第一章
我,顾雪臣,金蝉脱壳,对外宣称暴毙,从镇国公府那潭浑水里抽身,已经整整十年了。
十年间,我在祖籍乡下置办了千亩良田,养了几百头牛羊,过得比当国公府老祖宗时还要舒心。
可今天,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,却让我当场捏碎了手里的青玉茶杯。
信是府里的老人偷偷送来的,上面只有一句话:国公爷听信妖道之言,要为您开棺迁坟!
我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哪个天杀的出的馊主主意!”
我的棺材里除了几块用来压分量的石头,什么都没有!
这要是被当众刨出来,我们顾家上下几百口,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谁也别想跑!
我火急火燎地换上最快的马,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赶回上京。
刚到镇国公府那气派的朱漆大门前,就被一个身穿崭新管家服的男人拦了下来。
“站住!哪里来的乡下婆子,这里是镇国公府,容不得你在此处撒野!”
我抬眼一看,哟,这不是当年跟在我身后,哭着求我才把他从马夫提拔成三等管事的王福吗?
这才几年,就穿上总管家的缎子了,派头也大了,连我这个老主人都不认得了。
我懒得与他废话,沉声道:
“让顾南天出来见我。”
王福那双势利眼上下一扫,见我一身风尘仆仆的粗布衣裳,脸上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:
“我们国公爷的名讳也是你这种腌臢货色能叫的?我看你是活腻了!再不滚,仔细你的皮肉!”
我被他这副嘴脸气笑了。
想当年在府里,下人见了我哪个不是大气都不敢喘?
我耐着性子,命令道:
“去,把你们家国公爷给我叫过来。”
王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夸张地指着我:
“你以为你是谁?你当国公爷是你儿子,能任你呼来喝去?”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一字一句道:
“没错,顾南天就是我儿子。”
此话一出,周围看门的家丁护院们先是一愣,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。
有人笑得捂着肚子,有人笑得捶着大门,眼泪都飙了出来。
“哈哈哈,这疯婆子说什么?她说国公爷是她儿子?”
“那我还是当今圣上他爹呢!简直是失心疯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