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”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,“那一定很重要吧?”
“自然是重要的。”他循循善诱,“这笔生意,关乎国之命脉。岳父大人若能交给我来办,我定不负圣望。”
他说得冠冕堂皇,好像真的是为国为民。
“夫君真厉害!”我满眼崇拜地看着他,“那我回去就跟爹爹说,让他把这个……军粮,交给你!”
“好卿卿,你真是我的贤内助。”顾衍之大喜过望,在我额上印下一吻。
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。
回到苏府,父亲和母亲早已等在门口。
看到我,母亲的眼圈一下就红了,“我的眠儿,瘦了。”
“娘,我好想你。”我扑进母亲怀里,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,前世的种种惨状涌上心头,眼泪再也忍不住。
“傻孩子,哭什么。”母亲心疼地为我拭泪。
父亲苏振国在一旁看着,虽然没说话,但眼神里的关切藏不住。
顾衍之则在一旁,与父亲寒暄着,姿态放得极低,一副谦恭有礼的晚辈模样。
演得真好。
进入正厅,分宾主落座后,我找了个机会,对我爹说:“爹爹,夫君说……他想要那个西北的军粮。”
我话说得直白又天真,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在传话。
顾衍之的脸瞬间僵住,想拦我已经来不及。
父亲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,锐利的目光扫向顾衍之。
“哦?衍之有这个想法?”父亲的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“岳父大人,”顾衍之连忙起身,恭敬地行礼,“小婿只是觉得,身为朝廷命官,理应为国分忧。西北军粮事关重大,小婿愿为岳父分担一二。”
“你有这份心是好的。”父亲放下茶杯,淡淡地说,“只是,军粮采办,向来由兵部和户部共同监管,流程繁复,账目严苛,稍有差池,便是通敌叛国的大罪。你一个新晋的翰林院编修,恐怕担不起这个责任。”
父亲的话,说得客气,却也直接拒绝了。
顾衍之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。
他没想到,我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。
更没想到,我会把他的野心,如此简单粗暴地捅了出来。
在他原本的计划里,应该是由我这个女儿,在父母面前撒娇,吹枕边风,旁敲侧击地为他争取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把他架在火上烤。
“爹!”我不满地跺脚,“夫君那么厉害,怎么就担不起了?你就让他试试嘛!”
我越是这样“帮”他,顾衍之的脸色就越难看。
“眠儿,不得胡闹!”父亲板起脸,“这是朝堂大事,不是儿戏!”
“岳父大人教训的是。”顾衍之连忙躬身,“是小婿孟浪了。”
他心里一定恨死了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“贤内助”。
我低下头,委屈地绞着手帕,一副好心办了坏事的模样。
但我的眼底,却是一片冰冷的笑意。
顾衍之,想踩着我苏家往上爬?
做梦。
这一天,顾衍之都如坐针毡。
从苏府回侯府的路上,他一言不发,马车里的气压低得吓人。
我知道他在生气。
气我搞砸了他的计划。
回到侯府,他终于忍不住了。
“苏眠,”他叫我的全名,声音里没有了半分伪装的温柔,“你今天,是故意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