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主视角:
第一章:无声的使命
东南亚热带雨林的潮湿空气,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。夜晚并不宁静,虫鸣与远处隐约传来的引擎声交织,预示着这片地域的不祥。我潜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,身上涂满泥浆以掩盖体温和气味,一动不动,就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。
汗水沿着额角滑落,刺得眼角生疼,但我不能擦拭。任何微小的动作都可能暴露。高精度的狙击步枪紧握在手,冰冷的金属触感是我此刻唯一的慰藉,它连接着我的过去,也决定着我的未来,或者说,能否有未来。
耳机里传来极轻微的电流声,接着是代号“夜莺”的联络人压低的声音:“‘孤狼’,目标车辆预计五分钟后进入视野。三辆车,中间那辆黑色防弹越野是主目标。确认。”
我极轻地叩击了两下麦克风,表示收到。目光透过夜视瞄准镜,死死锁定的那片被丛林吞噬的土路拐角。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。
“孤狼”。他们给我起这个代号,倒也贴切。孤独,像狼一样忍耐、潜伏,必要时给予致命一击。我是陈沐,A市刑警支队缉毒大队成员,现在的身份,是潜入东南亚最大贩毒集团“蝮蛇”内部的卧底。而今晚的任务,是配合国际缉毒行动小组,狙杀“蝮蛇”的二号人物,也是我的“上线”——毒枭桑坤。只有他死了,我才能更接近核心,才能获取那份至关重要的跨国贩毒网络名单。
桑坤生性多疑,却对我这个“来历干净”、身手不凡、为钱卖命的“亡命徒”颇为赏识。短短半年,我从一个底层马仔爬到了能接近他核心圈子的位置。这赏识,是用无数次在刀尖上跳舞换来的,是用酒精、虚伪的奉承、甚至被迫参与的暴力换来的。每一次违背本心的表演,都会在深夜化作噬心的恶鬼,唯有记忆中她的笑容,才能暂时驱散。
梓钰。我在心底无声地咀嚼这个名字,像沙漠旅人渴求一滴甘泉。她是我在这肮脏泥沼中唯一的光。想起她,指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条粗糙的子弹壳手链的触感,那是我们青春爱恋的见证,也是我现在活下去的锚点。
五分钟,漫长如一个世纪。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。
第二章:初遇的光
七年前,A市第一中学。
当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,跟在班主任身后走进那个窗明几净的教室时,感受到的是四面八方投来的、掺杂着好奇与审视的目光。我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——那个父母因公殉职的警察儿子。我挺直脊背,努力忽略那些目光,告诉自己,我和父亲一样,不需要怜悯。
然后,我看到了她。
她坐在靠窗的位置,午后的阳光给她微卷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。她正低头看着一本小说,嘴角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与周遭的窃窃私语格格不入。那一刻,她美得像一幅画,一个与我所在的灰暗世界完全无关的幻梦。
班主任让我坐在她旁边。她抬起头,那双清澈的眼睛望向我,带着一丝好奇,但很快又低下头去,继续看她的书。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、好闻的栀子花香,与我身上的皂角味形成鲜明对比。她是梓钰,梓集团的千金,A市首富的独女。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