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“死”与“活”之间，我选择“活”。
我当着他的面，拿起勺子，一口一口，平静地将那碗粥喝了下去。
胃里有了暖意，我的手终于不再抖了。
我放下空碗，福身行礼，声音依旧沙哑，却不再颤抖：
“多谢王爷赐粥。民女什么也没看见。”
我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民女只是一介画师，天生眼拙。今夜之后，更是个瞎子。”
七王爷眼中的杀意，缓缓敛去。
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那目光复杂难明，有审视，有玩味，还有一丝……赞许？
“很好。”他扔下两个字，重新坐回了轮椅。
他拿起一本兵书，仿佛刚才那个能站立行走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。
“把你的‘杀气’画出来。”他恢复了那副冷漠狠戾的模样，“我的耐心，是有限的。”
我刚要应声，王府的上空，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急促的警钟！
“铛——！铛——！铛——！”
有外敌闯入！
七王爷猛地抬头，脸色一沉。
一名侍卫冲了进来，单膝跪地，声音急切：“王爷，宫里来人了！是御林军统领赵威，他……他带着圣旨，说要搜查王府，捉拿前朝余孽！”
赵威，当今皇后的亲哥哥，七王爷的死对头。
搜查是假，捉拿是真。
七王爷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我身上。
我就是那个“前朝余孽”——伪圣之女。
他冷笑一声：“来得正好。”
05章
书房的门被一脚踹开。
身披重甲的御林军统领赵威，提着刀，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。
“七王爷，”他皮笑肉不笑，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，“末将奉圣上口谕，彻查王府，缉拿前朝余孽！”
他带来的兵士瞬间将书房围得水泄不通。
七王爷依旧坐在轮椅上，手里捧着那本兵书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：“赵统领好大的威风。本王的王府，何时成了你御林军的后院，想闯就闯？”
“王爷言重了。”赵威的目光扫过全场，最后，定格在我身上。
他狞笑一声：“一个残废王爷，一个伪圣之女。七王爷，您这书房里，藏的‘余孽’，可真不少啊！”
他朝我走来，一眼便看到了画案上那幅我刚画了一半的“杀”字。
“啧啧，好大的杀气。”赵威伸手，轻蔑地拈起那张宣纸，“私藏伪圣之女，临摹先帝遗墨……王爷，您这是在练习怎么写‘遗诏’吗？”
他身后的士兵齐刷刷拔刀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“来人！”赵威大喝，“将这罪臣之女给我拿下！”
两名士兵朝我扑来。
我攥紧了拳，强压下心中的恐惧。我知道，这是七王爷对我第二次的“试探”。我若被带走，我和我爹，都活不过今晚。
“赵统领，”我忽然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压过了刀剑出鞘的摩擦声，“您要抓我，民女无话可说。”
赵威一愣，停住脚步。
我缓缓站起身，直视着他：“只是，民女有一言相劝。您这般眼力，日后还是莫要再碰字画古玩了，免得倾家荡产，还被人耻笑。”
赵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：“你这贱婢，死到临头，胡说什么！”
“我说错了么？”我冷笑一声，指着他腰间佩戴的一块玉佩。那玉佩上系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紫檀木雕，雕的是一卷微缩的竹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