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锦瑟，你说的对，我该谢谢你。”
她站起身，重新挺直了腰板，眼里的疯狂渐渐被一种熟悉的算计所取代，
“你说得对，我是该嫁人了。”
……
当天下午，苏云瑶就闯进了父亲的书房。
我和哥哥就站在门外，隔着一道屏风，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我要嫁给萧承宇。”
这是苏云瑶的第一句话，理直气壮，不带半分请求的意味。
父亲疲惫的声音响起：“准了。
我会派人去和他提亲，嫁妆按庶女的份例给你……”
“不。”
苏云瑶冷笑着打断他，“爹，你不会真以为，那套偷梁换柱的把戏，能瞒天过海吧？”
书房内，一片死寂。
只听见她一字一句，如同毒蛇吐信般说道：“你们苏家，演了这么一出大戏，为的是什么？
不就是怕我这个嫡女的私情，牵连你们犯下欺君之罪吗？”
“如今，苏锦瑟是嫡女了，相府是安全了。
可若是我现在出去，告诉所有人，这一切都是假的，你们说，皇上会信谁？
又会砍了谁的脑袋？”
“你……你这个孽障！
你在威胁我？”
父亲气得猛拍桌子。
“我只是在为自己争取应得的东西。”
苏云瑶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，“我要黄金万两，良田千亩，城中旺铺十间。
我要远超嫡女规格的嫁妆，风风光光地嫁出去！”
“否则，我们就鱼死网破，一起下地狱！”
屏风外，我看到哥哥的拳头，捏得咯咯作响。
许久，我听见父亲一声长长的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叹息。
“好，我给你。”
“就当我苏家，养了你十八年，买一个断绝父女情的价钱。”
三日后，相府的车队，载着远超规格的丰厚嫁妆，敲锣打鼓地，将“庶女”苏云瑶，送进了萧承宇在城南购置的一处宅院。
婚礼那天，她穿着我亲手为她挑选的，最华丽的嫁衣，脸上带着胜利者得意的笑容，仿佛是在向我炫耀。
我站在相府门口，微笑着，目送着那顶花轿远去。
哥哥走到我身边，递给我一杯温热的蜜茶。
“都安排好了。”
他低声说，“从今天起，那座宅院方圆五里之内，所有卖菜，打更，拉车的，都是我们大理寺的人。”
我点点头，将杯中蜜茶一饮而尽。
真甜啊。
苏云瑶，尽情享受你用整个苏家换来的荣华富贵吧。
毕竟，那条通往地狱的黄泉路，可是很贵的。
第五章：流民之谜
苏云瑶出嫁半月后，京城变了天。
不是权力更迭，而是真的天。
北地大旱，颗粒无收，无数流民拖家带口，涌入了京城。
一时间，城中粥棚林立，其中也包括我们相府的。
我恢复嫡女身份后，第一次公开露面，就是在这施粥的棚子里。
米粥的香气，混杂着流民身上尘土与汗水的酸腐气，弥漫在空气中，闻着让人心头发堵。
“下一位。”
我低着头，机械地重复着舀粥的动作。
一只粗糙的大碗递到了我面前。
与那些瘦骨嶙峋，颤颤巍巍的手不同，这只端着碗的手，骨节粗大，沉稳有力。
我下意识地抬起头，对上了一双眼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