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激动的女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，楚明兮也是。
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，有几分后悔，后悔刚才随励程上来的时候，没有问清楚他的个人情况。
或许他已经结婚？
或许他已经有了女朋友？
或许已经有了心仪对象？
……
任何或许都是她来之前想过的，毕竟隔了三年，她也不会要求他一直等着自己……
那个女人手舞足蹈地激动着，下面有两个男同事听到那动静已经从房间出来了。可楚明兮好像失聪一般，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她已经哭红了眼，还一步走进励程的房间，看着那紫色的双肩包，绿色的熊童子，白色的笔记本电脑，彻底崩溃了。
楚明兮回过神来，见她已经拿起椅子上的双肩包就扔在地上！
楚明兮根本来不及拦，就看她抓起熊童子也要砸！
楚明兮眼疾手快把小花盆夺了过来紧紧抱在胸前，然后那个女人转手就把电脑扔了出去。
可怜的电脑在和墙壁撞击之后，掉在了床上……
两个男同事已经上来，一起抓住那个女人，制止她继续发疯！
泼妇一样的女人还想用脚踢凳子，就听励程大声呵斥着：“你从哪个疯人院跑出来的？”
声音威严，让人不寒而栗，励程推开同事们挤进去，扶着楚明兮的肩膀，上下打量着问：“你有没有事？”
楚明兮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，身体还在打颤，一件T恤在晚上还是冷的，更何况还被这么骂了一通。
她颤抖地问道：“我是不是成小三了？”
“狗屁！”励程转身面向那个前卫女人，“你到底是谁，跑我房间撒野来了？”
前卫女人这会看着眼前怒火冲天的男人，底气不足，看着众人说：“我找林左，我是她女朋友，我……”
“马上给林左打电话！”励程发话，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打。
他把众人赶出房间关上了房门，见楚明兮还抱着那熊爪子，伸手接过来放在了桌上。
就这么一会，小手冻着冰凉。他打开衣柜。拿出自己的一件灰色的毛绒睡衣，给她穿上，“先披一下，别感冒了。”
她木愣地伸手由他帮自己穿上衣服，声音低低地问：“你还留着这件衣服？”
“只有你穿过，一直留着。”
“那她不是你女朋友？”楚明兮再次坚定地想找个答案。
励程低头看着楚明兮，那眼神包含着千言万语，但最终还是扶她坐在床边，垂眸回答：“找林左的，他住楼下，今天出差还没有回来。”
“那你有对象了吗？”
对象这个词包括了很多身份，可以是妻子，可以是未婚妻，可以是女朋友……
励程叹了口气，把椅子拉了过来，坐上后自然地抬起楚明兮受伤的左脚，医院里配的药就在桌上，这人洗澡不当心，还是得再消毒一下。
“没有。”励程拿消毒棉签给她擦拭伤口，“本来我的规划里，我想这会都可能当上爸爸了，但是那个人三年前跑了。你说我现在什么状态？”
励程自嘲地笑了一下，把问题抛给楚明兮，她的大眼睛正闪亮亮的看着励程，两只手在长长的衣服袖子里拽着拳头，又无意识地松开。
“我没有跑……”她的声音极低，也不知道励程听到了没有。
“嗯，你回来了。”他听到了，可再也不会让她走了。
新的创口贴又贴上了，正好覆盖在脚腕那个小果子上。
小插曲结束，楚明兮吸了吸鼻子，说：“我好饿……你怎么才回来？”
“小区门口的夜宵店没有馄饨了，我骑小遛去买的。我买了馄饨还有一碗面条，你吃馄饨？”励程把放在门口的袋子拿进来。
“嗯。”楚明兮盘腿坐在床边，床头位置靠着书桌，高度也正好。等他把馄饨打开，她不客气得接过了勺子，很有仪式感地闻了闻，“应该和以前一样。”
她舀起一个馄饨，放嘴里咬了一口，品了一会，又往嘴里塞了一个，看向励程含糊不清地说：“你快吃面条，这么晚了，你也该饿了。”
励程的面条是一份酸菜牛肉面，已经有点坨了，不过看着不怎么油腻。
楚明兮小口小口舀着馄饨吃，看着励程手里的那碗面，调皮地说：“我要吃点你那个酸菜，这馄饨汤味道有点淡了。”
励程给她夹了一点酸菜和几块牛肉。
她尝了下，满意地点点头，脚丫跟着晃了晃了。
励程应该是饿了，夹了几筷面条就只剩下一点了，他跟着自己跑来跑去，到这个点才能吃上一口。
励程把他的餐盒一收拾，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来一双棉拖鞋，紫色的，一看就是女孩子穿的，“天还冷着，穿这双拖鞋，我刚买的。我下楼给你拿吹风机。”
楚明兮把脚伸进拖鞋里，大小合适，暖呼呼的，嘴角微扬，馄饨到了胃里也暖暖的。
她给小晴拍了夜宵，给她发了条消息报平安。
励程不一会就上来了，楚明兮坐在床边还在吃。
他解了她头上的毛巾，插上电源给她吹头发。
楚明兮有一头别人羡慕的头发，头发多且有点弯曲，是自然的大波浪，颜色倒不是黑色的，有点偏黄，在太阳下面呈现一种反光，别人都说她不用焗油了，这个色显得特别自然。
她微微侧过身，头顶电吹风一阵呼呼，感受着励程的手轻轻拉扯着她的头发，有时候还触碰到她的头皮。
这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，两人貌似都很享受。
励程第一次给她吹头发的时候，她就觉得他手法了得，还小小的吃了一点醋。
谁知励程看出了她的心思，像讲故事似的说：“我妹妹比你还小三岁，但她的头发比你长多了，我每次给她吹都要花半个小时。”
一阵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沉寂，励程关掉吹风机去开门，楚明兮也看向门口。
一个男的，背着包，看样子风尘仆仆的，“励程，对不起，刚才我女朋友……她那样，真是……我们……”
他又探头看下楚明兮，“对不起，你是励程的女朋友吧，不好意思，我已经说她了，我向你道歉……”
励程抬了下下巴，看着楚明兮说：“这就是林左。”
楚明兮踩着拖鞋站起来，“哦哦，您好。没事的，都是误会……”
林左搓着双手，看看励程，又看看站他旁边的楚明兮，“我说我出差了在回来的路上，她就是不信，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，就这么冒冒失失冲过来了……她以前也不这样……”
楚明兮摆摆手，“没事，真没有关系的，阿程给我解释过了。那个，我认识林右呢，你们五官很像。”
林左立即一脸惊讶，“林右？是我妹吗？我俩龙凤胎。你们怎么会认识？”
“她去云省带团旅游，我们在那遇上的。”楚明兮简单解释道。
林左好像投入到认识一个新朋友的兴奋中，“那真是太巧了。这几天她又带团出去了，等她回来，我们一起吃个饭。”
他不再多聊，“太晚了，打搅了，你们也早点休息，等我妹回来我们一起聚聚。”说完，他轻轻地给带上了门。
励程则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楚明兮，“认识林右？”
“嗯。”
“加过微信？”
“加过，还看了她微博。她当导游的，发布的内容很丰富。”
“看到我了？”
“看到了，你们公司团建，她带队的……”
“楚明兮！”
被叫全名，总会有点莫名的恐慌，楚明兮站直身子，迎上他深邃的目光，娇嗔地说：“阿程，我现在太累了，我赶了两天两夜的路，我明天还要去面试……”
真的太晚了，楚明兮看起来明显疲倦，励程只好作罢，开始收拾吃完的垃圾，“那个袋子里有给你买的牙刷，快去刷个牙，早点睡吧。”
楚明兮顶着一头蓬松的长发拿着牙刷去卫生间了，励程快速地给换了床单被套和枕套，幸亏上个星期天好，他刚给换洗过了。
楚明兮回来就看到他把床品换成了深灰色的，挺不好意思地说：“其实没有关系，你又没有太脏。”
励程把她拥过来，嗅着她身上他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，抚了抚她的后背，“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这些。睡吧，我去洗个澡，门关好。”
他拿了换洗的衣服出去了，楚明兮怕自己第二天起不来，打算把要面试的东西准备好，就带笔记本电脑和手稿画本就行。
正打算把电脑装进电脑包的时候，她发现电脑一角磕到了，这才想起来林左的女朋友把电脑砸墙上了。
这下糟了，她打算开机试试，并在等待过程中祈祷电脑不要坏，里面有好多资料……
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，电脑在按动开机键多次后，毫无反应。
楚明兮脑子一下子清醒了，电脑里有她这两年的绘画作品，是作为面试展示的重要材料。她千里迢迢过来，就是为了这份工作。
她顿时感觉火烧眉毛，离明天面试不到十个小时，这三更半夜的哪里去找修电脑的。
顾不上其他了，她敲响了卫生间的门，卫生间水声立刻停了，励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阿程，我电脑打不开了，明天面试要用的，现在附近哪里有能修电脑的啊？”楚明兮急得在卫生间门口跳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