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恨我，就利用我。”
“待你登基之日，我这条命，随时可以拿去。”
剑，在我胸前颤抖。
仇恨，理智，欲望，在他心中疯狂交战。
良久。
“当”的一声，长剑落地。
顾凛双膝一软，单膝跪在了我的面前。
他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，声音嘶哑，却无比清晰。
“先生。”
“请受顾凛一拜。”
联盟，在血与火的见证下，正式达成。
4、
复仇的第一步，是斩断楚云曦的钱袋子。
户部尚书，王德海。
此人是楚云曦登基的头号功臣，掌管着大楚的国库，也是她最忠心的一条狗。
“王德海利用漕运贪墨巨款，账本藏在他城外别院书房的第三块地砖下。”
密室里，我一边擦拭着一把匕首，一边对顾凛说道。
这些，都是我前世为楚云曦铲除异己时，掌握的秘密。
如今，成了刺向她心脏的刀。
“他所有的罪证，都在那本账册里。”
顾凛没有问我怎么知道的，他只是点头。
“我马上去办。”
两天后，顾凛的人带着京兆府的官差，突袭了王德海的别院。
人赃并获。
消息传出，朝野震动。
早朝之上，顾凛亲手呈上那本足以让王德海死一百次的账册。
满朝文武，鸦雀无声。
谁都知道，动王德海，就是打楚云曦的脸。
龙椅之上，楚云曦的脸，一阵青一阵白。
她想保。
可我早已料到。
我让顾凛提前安排了数十名被王德海害得家破人亡的漕运商人，在宫门外击鼓鸣冤。
哭声震天，民怨沸腾。
舆论的压力，像一座大山，死死压在楚云曦的头上。
她保不住了。
她只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，“挥泪斩马谡”，下令将王德海满门抄斩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看向顾凛的眼神，充满了忌惮和杀意。
当晚，她召见了顾凛。
没有责骂，反而大加赏赐，黄金千两，绸缎百匹。
同时，她将自己的心腹，那个在宫宴上对我出言不逊的李景，安插到了顾凛的军中，美其名曰“协助军务”，实为监视。
顾凛回来后，将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。
我只是冷笑。
“她开始怕了。”
深夜的皇宫，养心殿内。
楚云曦独自一人，坐在榻上。
她的手中，把玩着一个光洁如玉的白色酒杯。
那是我沈星弈的头骨。
她用指腹摩挲着头骨上光滑的纹路，喃喃自语。
“先是离间，再是舆论……”
“这滴水不漏的手法……真像他啊。”
她忽然笑了，笑声凄厉。
“可惜，他已经死了。”
“死的不能再死了。”
她开始怀疑顾凛背后有高人指点。
她派出了所有的密探，去查顾凛身边接触的每一个人。
可她怎么也想不到。
那个搅动风云的高人，此刻正身处她最瞧不起的质子府，穿着最破旧的衣服，吃着最粗糙的饭菜。
我通过顾凛送来的密信，看着楚云曦焦头烂额的样子，露出了重生以来的第一个微笑。
很冷。
也很痛快。
5、
楚云曦派来监视顾凛的李景，是个绣花枕头。
他家世平平，靠着一张会讨女人欢心的脸和一张巧舌如簧的嘴，平步青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