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日记的主人叫沈知言,是百年前时叠老城有名的钟表匠。他在日记里详细记录了自己和一个叫晚晚的姑娘的爱情故事,以及他如何为了留住她,偷了时间之神的齿轮,制造了夜滞区。

“……晚晚说她要去远方,我不能没有她。教堂的神父说,时间之神的齿轮藏在钟楼深处,能逆转时间,能困住人心。我知道这是亵渎神明,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……”

“……齿轮到手了,冰凉刺骨,像握着一块凝固的黑夜。我用它造了夜滞区,晚晚留了下来,可她看我的眼神变了,像看一个陌生人。她不记得花田,不记得我们说好要一起看的日出,她只记得要找一块‘能让时间走起来’的齿轮……”

“……她开始忘记事情,今天忘了我叫什么,明天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。医生说她没有病,是时间在惩罚她。我把齿轮藏了起来,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,我想,只要她还在我身边,就算忘了一切,也好过再也见不到……”

日记到这里就断了,最后一页只有潦草的三个字:“我错了……”

林砚合上日记本,指尖有些发凉。沈知言,晚晚,齿轮,夜滞区……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,逐渐在他眼前串成一条线。

“晚晚……”苏晚轻声念着这个名字,眼神里充满了迷茫,“我好像……听过这个名字。”

林砚看着她,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。“你还记得什么吗?”

苏晚皱着眉,努力回忆着,可记忆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沼泽,越是用力挣扎,陷得越深。“我只记得……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,在一片花田里。”

花田!林砚的心脏猛地一缩。他丢失的记忆里,也有一片花田,也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叫着谁。

“是红色的花田吗?像火一样的那种?”他急切地问。

苏晚愣了一下,然后点了点头。“是。”

林砚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。他拿出怀表,小心翼翼地打开。“你看这个。”

苏晚凑过来看,当她的目光落在怀表内侧那行模糊的刻字上时,瞳孔猛地收缩。“这是……”

“时间重合之日,亦是遗忘之时。”林砚一字一顿地念着,“我以前只看清了前半句,现在结合日记,我好像明白了。”

苏晚抬起头,眼里满是疑惑。

“沈知言偷了齿轮,把你困在了夜滞区,让你忘记了过去。”林砚看着她的眼睛,认真地说,“而我的怀表,很可能就是他当年为你做的,里面缺失的齿轮,就是他藏起来的那块时间之神的齿轮。”

苏晚的脸色变得苍白。“你是说……我就是那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