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方在接到秦玥紧急电话的二十分钟内就赶到了。带队的刑警队长李兵，是个老刑侦，脸上刻着常年熬夜的痕迹和一种见惯不惊的沉稳。但当他看到秦玥递过来的、装在证物袋里的那枚戒指时，眉头也紧紧锁死了。
“胃里？”他确认了一遍，声音低沉。
秦玥点头：“颈部是致命伤，但这个东西……太刻意了。像是故意留下的信号。J和L。J是死者的英文名Joanna，L……”
“林翰。”李兵几乎是立刻吐出一个名字，“报案人，死者的未婚夫。他名字的缩写就是L.H.。我们刚才就在对他进行例行问询，他表现得……很悲痛。”
现在，这悲痛显得格外可疑。
“立刻传唤林翰！”李兵转身对手下命令，语气斩钉截铁。
讯问室的灯光惨白，照得人无所遁形。
林翰坐在桌子对面，双手绞在一起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他看起来很年轻，西装革履，但此刻头发凌乱，眼眶通红，脸上满是泪痕和油光，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椅背上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他声音沙哑，带着浓重的鼻音，不断重复，“娜娜怎么会……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……我怎么会杀她？我爱她！”
李兵把装着戒指的证物袋轻轻放在桌上，推过去，一言不发。
林翰的目光触及那枚戒指，像是被烫到一样，猛地缩了一下，随即瞳孔骤然放大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，瘫软下去，发出一声近乎野兽哀嚎的呜咽。
“戒指……娜娜的戒指……怎么会在你们这里？！”他猛地抬头，脸上是真实的、巨大的惊骇和崩溃，“她一直戴着的！从不摘下来！怎么会……？”
“我们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找到了它。”李兵的声音平静无波，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，“林先生，你能解释一下，为什么你送给未婚妻的订婚戒指，会出现在她的胃里吗？”
“胃……胃里？”林翰像是听不懂这个词，茫然地重复了一遍，随即脸色瞬间变得死灰，剧烈地干呕起来，仿佛那枚戒指正硌在他的胃里。“不……不可能！这绝不可能！是谁？是谁这么做的？！陷害！这是陷害！”
他激动得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，被旁边的警察按住。他涕泪横流，语无伦次地嘶吼：“我没有杀她！我昨天一天都在公司开会！很多人可以作证！晚上应酬到很晚，回到家娜娜就不见了！我找不到她才报的警！我怎么可能杀她？！我那么爱她……”
他的悲痛和绝望看起来如此真实，那种触及灵魂的震惊和恶心也不似伪装。
但证据太铁了。
胃里的戒指，内刻的名字缩写。还有比这更直接的指向吗？情杀，婚变，冲动杀人，甚至是有预谋的凶手故意留下的挑衅？无论哪种，林翰都是第一嫌疑人。
“林先生，你的情绪我们理解。但每一个细节我们都会核实。”李兵的声音依旧平稳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现在，请你详细说明一下你昨天的全部行程，以及你和赵明娜小姐最近的关系状况，是否有过争执？”
林翰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，瘫在椅子上，眼神空洞地开始叙述，时不时被哽咽打断。他提供了公司同事、餐厅经理、客户等一系列可能证明他行踪的人员名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