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必须成功。
第一天晚上，他失败了。
他走到一半，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是长老们布下的警戒法阵。
他被挡住了。
他退回来，坐在石头上，思考。
问题出在哪里？
是他的气息，还不够“死”。
活人的气息，就算再收敛，也和死物不一样。
法阵，能分辨出来。
他需要，让自己闻起来，也像一块石头。
第二天，他去后山，挖了一些泥土。
还有一些腐烂的叶子。
他把这些东西，涂在身上。
味道，很难闻。
但他不在乎。
他再次走进那片乱石堆。
这一次，他走得更远了。
他成功穿过了第一个长老的防区。
但在第二个防区，他还是被发现了。
法阵，发出了一丝轻微的波动。
虽然很快就平息了。
但在大祭那天，这一丝波动，就足以致命。
裴烬再次退回来。
他坐在地上，看着天上的月亮。
月光，很冷。
他想，还是不行。
他缺了最关键的东西。
那枚真正的“隐匿符”。
有了它，他身上的活人气息，才能被完全遮蔽。
三天后，他去拿到了那枚符。
何长老把玉符扔给他。
“好了。记得，催动的时候，要用三成灵力。用多了，符会烧掉。用少了，没效果。”
“多谢长老。”
裴烬把玉符握在手里。
玉符，是温的。
里面，多了一股晦涩的能量波动。
就是它了。
当天晚上，他第三次演练。
他把玉符贴在胸口。
输入三成灵力。
一股凉意，瞬间扩散到全身。
他感觉自己，消失了。
他不是裴烬了。
他就是一阵风，一片影子。
他再次走进乱石堆。
一步，两步。
他轻松地穿过了第一个防区。
第二个。
第三个。
他一直走到了石堆的尽头。
警戒法阵，没有任何反应。
他成功了。
裴烬站在黑暗里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空气里，有泥土和腐叶的味道。
他笑了。
无声地笑。
他看着问心崖的方向。
他想，许辰安。
你准备好，接受老祖的“恩赐”了吗？
6
大祭当天。
天气很好。
万里无云。
整个青玄宗，都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。
钟声，响了九次。
所有弟子，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宗门服，聚集在问心崖下的广场上。
裴烬穿着黑色的执法弟子服，站在队伍的最前面。
他的位置很好。
离祭台不远，也不近。
刚好，能看清祭台上的一切。
也能，完美地隐藏在人群的阴影里。
许辰安穿着一身特制的金色祭祀袍，站在祭台中央。
他看起来，真的像天神下凡。
宗主和长老们，围在他身边。
脸上，是期待，是骄傲。
裴烬看见了鸢。
她站在女弟子的人群里。
她也在看着许辰安。
眼神里，是裴烬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有担忧，有期盼。
裴烬的心，又被刺了一下。
他低下头，看着自己的鞋尖。
时辰到了。
宗主用洪亮的声音，宣布大祭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