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长老。”
裴烬走进炼器房。
里面很热。
火炉烧得通红。
何长老正在敲打一块铁。
满头大汗。
他头也没抬。
“什么事？”
“我的护身符，好像坏了。”
裴烬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符。
玉符是黑色的，执法弟子标配。
上面刻着御法阵，可以抵挡一些术法攻击。
裴烬把玉符递过去。
玉符上，有一道细微的裂痕。
是他自己弄上去的。
用他的刀，“寂”。
何长老终于停下手里的活。
他接过玉符，看了看。
“嗯，灵力泄了。怎么弄的？”
“前几天抓人，不小心。”
裴烬早就想好了说辞。
何长老没怀疑。
执法弟子，天天打打杀杀，弄坏个法器很正常。
“放那吧。三天后过来拿。”
“多谢长老。不过…”
裴烬顿了一下。
“这次能不能…加一个‘隐匿’的法阵进去？”
何长老皱眉。
“要那玩意干什么？你要去偷东西？”
“长老说笑了。执法堂有时候需要追踪一些人，隐匿气息，方便点。”
这个理由，很充分。
何长老想了想。
“行。不过材料费，得你自己出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
裴烬拿出一袋灵石。
是他攒了好几年的。
何长老看了一眼，点点头。
“三天后。”
裴烬离开了炼器房。
心里，石头落地了一半。
隐匿符，可以短时间内，让他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。
气息，灵力，都会消失。
只要不是面对面，就算是宗主，也很难发现他。
有了这个，他就可以在大祭那天，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石像后面。
关掉那个“泄压阀”。
然后，再悄悄地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。
看着许辰安，被撑爆。
他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房间很小，很简陋。
只有一张床，一张桌子。
他把“寂”刀放在桌上。
刀身，映出他的脸。
很陌生。
他想，杀了人之后，他会变成什么样？
他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，他必须这么做。
他拿出鸢送他的那个小瓷瓶。
药粉，已经用完了。
瓶子里，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清香。
他把瓶子放在鼻子下，闻了闻。
心里，安静了一些。
他对著空气，轻声说。
“鸢，等我。”
5
裴烬开始演练。
每天晚上，等所有人都睡了。
他就用那枚还没拿到手的“隐匿符”的思路，练习收敛自己的气息。
他做不到完全隐匿。
但他可以，让自己变得像一块石头，一棵树。
没有杀气。
没有情绪。
执法堂后院，有一片乱石堆。
是他的训练场。
他穿着夜行衣，在石头之间穿梭。
脚步，没有一点声音。
呼吸，压到最低。
心跳，放得很慢。
他在模拟大祭那天的场景。
从他站的位置，到问心崖的石像背面。
一共一百三十七步。
中间会经过三个长老的防区。
他需要在他们神识扫过来的间隙，穿过去。
时间，只有三息。
很短。
很危险。
一旦被发现，就是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