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昭白，我怕……”她扑进秦昭白怀里，哭得梨花带雨，“万一……万一伤到念念怎么办？这太邪门了……”
秦昭白立刻将她护在身后，转头皱眉看着我，眼神里带上了审视和怀疑：“诺诺，这个过程有风险吗？”
我看着他下意识的保护姿态，心脏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也消失了。
我轻轻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他这才松了口气，转身轻声细语地安抚着怀里受惊的苏晚晚，劝她将孩子放回祭台。
苏晚晚抽泣着，一步三回头，满眼不舍地走了出去。
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人。
不，是两个人，和一个即将被点化的“金子”。
秦昭白走到我面前，最后一次深深地看着我，他的眼里情绪复杂，有愧疚，有不舍，但更多的是一种不惜一切代价的决绝。
“诺诺，许愿吧。”他声音沙哑，“许愿足够的钱，治好念念的病。”
我看着他，摇了摇头。
“不是我许愿。”
“浮世绘”的能力，有一个他从未知道的核心规则——必须由祈愿者亲自许愿，才能锚定代价的来源。是我，将代价引向了自己。
我看着他，一字一句，清晰无比地说：“秦昭白，是你求我，所以，是你许愿。”
“你需要多少，想要什么，就自己向它祈求。”
他有些意外，但救子心切，没有多想。
他闭上眼睛，双手合十，对着祭台上的孩子，用一种近乎撕心裂肺的虔诚，许下了他的愿望。
“我祈求……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，“我祈求获得治愈念念所需的一切财富！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！”
他许愿时，特意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。
那个代价，就是我。
我嘴唇微动，轻声回应：“如你所愿。”
下一秒，金光大作，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在密室中爆炸，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。
秦昭白猛地睁开眼，却看到了一生中最惊骇欲绝的一幕。
我的身影在金光中清晰如初，没有丝毫变化。而他自己的身体，正从脚下开始，一点一点地变得透明，像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雕，迅速消融。
5.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秦昭白发出惊恐的尖叫，他低头看着自己正在消失的双腿，脸上血色尽失，只剩下极致的恐惧。
“诺诺！这是怎么回事？为什么会这样？！”
我站在原地，冷漠地看着他在金光中徒劳挣扎。他的身体已经透明到了腰部，他试图向前走，却直接穿过了祭台的一角。
“我告诉过你，代价是消耗我的存在感。”我的声音毫无波澜，在这金色的光芒中显得格外清晰，“而我的存在感，维系于所有记得我的人。”
他惊恐地瞪大眼睛，瞳孔剧烈收缩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，但又不敢相信。
“『浮世绘』消耗的存在感，源于使用者在祈愿者心中的分量。”我终于将这个他从未关心过的规则，清晰地告诉了他。
“当你许下愿望，并默认以我『彻底消失』为代价时，就意味着，我在你心中的分量，已经归零了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我看着他已经开始变得透明的胸膛，看着那颗曾经为我跳动过的心脏也化为虚无，轻轻地说，“被这个世界彻底抹去的，是你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