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爱人秦昭白,是我用半条命换来的。
我有一种能力,点石成金。
代价是,不断消耗我的「存在感」。
第一次,换他起死回生,代价是朋友忘了我。
第二次,换他登顶首富,代价是父母忘了我。
现在,他为了白月光,求我献上整条命。
他的声音温柔依旧,却字字诛心。
「沈诺,最后一次,救她的孩子。」
「只要你肯彻底消失,我发誓,你永远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……」
我同意了。
他很高兴。
但他不懂,我这能力的真名叫「浮世绘」。
他更不懂「浮世绘」的真正规则。
当祈愿者心中的那幅画,被他亲手涂抹干净时。
被世界吞噬的,将是那个手握画笔的人。
这一次。被彻底抹去的,会是他。
1.
秦昭白将那个女人和孩子带进别墅时,我正在修剪窗台那几盆快要败了的栀子花。
花期快过了,再怎么精心伺候,也留不住满室芬芳。
他最近总是晚归,西装外套上沾染的香水味一天比一天清晰,从最初的若有若无,到如今的明目张胆。我早有预感,只是没想到,这一天来得这么快,这么直接。
那女人叫苏晚晚,很应景的名字,像一朵开在晚风里的小白花,苍白,脆弱,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惶,能瞬间激起男人的保护欲。
她怀里的孩子睡得很沉,小小的脸蛋毫无血色,像个精致却易碎的瓷娃娃。
“沈诺,这是苏晚晚,还有她的孩子,念念。”秦昭白的声音里有种压抑不住的紧张,他的手下意识地挡在苏晚晚身前,一个微小的保护性动作。
我放下手里沾着泥土的花剪,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没有作声。
目光落在他们身上,很平静。
苏晚晚怯生生地抬头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复杂极了,有审视,有不安,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挑衅。随即,她又迅速低下头,手臂将怀里的孩子收得更紧,仿佛我是什么会伤害她们母子的洪水猛兽。
秦昭白见我沉默,重重地叹了口气,走到我面前,不由分说地握住我的手。
他的掌心滚烫,带着一种奔波后的焦灼。
“念念的病……需要很多钱,天文数字。”他开口的瞬间,目光却已经越过了我的肩膀,在沙发上那对母子身上。
我的心,在那一刻彻底沉入了冰窖。
我见过他一无所有准备跳楼时的绝望,见过他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时的疯狂,却从未见过他此刻的神情。
那是一种混杂了慌乱、哀求和孤注一掷的怜惜。
原来,他不是不会有这种情绪,只是吝于给我。
他垂下眼,细致地用指腹擦去我指尖沾染的泥土,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可他接下来说的话,却比任何酷刑都残忍。
“再帮我一次……诺诺,最后一次!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“这次之后,我们就两不相欠。”
两不相欠?
我的心被这四个字刺得鲜血淋漓。
“只要念念能好起来,就算你因此彻底消失,我也会在心里给你立一座碑,一辈子记着你,拜祭你……”
他的声音是淬了剧毒的刀子,一刀一刀,精准地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