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我把照片发给了顾思远。
几秒钟后,顾思远的回信跳了出来,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晚晚,这东西太关键了!虽然这份狗屁协议在法律上就是一张废纸,但它足以证明,他们不是过失,而是有组织、有预谋的恶意侵占!这是最重要的突破口!他们完蛋了!”
04
拿到了这份“协议草稿”,我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。
就像一个医生,终于找到了病人身上最深处的病灶,接下来要做的,就是精准地切除它。
顾思远的效率高得惊人。
第二天一早,她就通过律所的合作渠道,拿到了一份关键性的东西——陈志明近三个月的银行账户流水。
流水单上,一笔高达五十万的个人转账入账记录,赫然在列。
转账日期,就是我出差的第三天,也就是他们口中“换沙发”的那一天。
而在这笔钱到账后的不到一个小时内,这五十万,又被原封不动地转入了另一个账户。
账户的户主名字,是陈志远。
我的小叔子。
所有的线索,在这一刻完美地串联了起来。
陈志明之前那句“给我弟凑首付”,不再是一句简单的托词,而是被银行流水钉死的、不容辩驳的事实。
我将银行流水的截图,直接甩到了刚起床、还睡眼惺忪的陈志明面前。
他看到截图的瞬间,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,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“这是什么?”我明知故问,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。
他眼神剧烈地闪躲,嘴唇蠕动着,试图编造新的谎言,却发现任何辩解在这份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“我问你,这五十万,是不是卖我妈那套家具的钱?”我步步紧逼。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终于放弃了抵抗,颓然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知不知道,你和你爸妈的行为,是盗窃,是侵占,是犯罪?”我的声音陡然提高,“你作为我的丈夫,不仅不加以阻拦,反而成了他们的帮凶,帮他们转移赃款!陈志明,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?”
他被我的质问逼得节节后退,最后索性“噗通”一声,在我面前演起了苦情戏。
他一把抱住我的腿,开始涕泗横流地哭诉。
“小晚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都是我爸妈逼我的,他们天天在我耳边念叨,说我不为我弟着想,说我娶了媳妇忘了娘!我……我也是一时糊涂啊!你原谅我这一次,好不好?我们不要把事情闹大,求求你了!”
我低头,冷眼看着他这副拙劣而虚伪的表演,心中毫无波澜,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。
到了这个地步,他还在试图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父母身上。
他不是一时糊涂,他只是在亲情和爱情,在原生家庭的利益和我这个妻子的尊严之间,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。
他不是被逼的,他是自愿的,他是一个心安理得的刽子手。
“原谅?”我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,语气里充满了嘲讽,“你拿着我妈留给我最后的念想,去讨好你的家人,去给你弟弟换一套房子,现在你转过头来,让我原谅你?”
我抬脚,毫不留情地挣脱了他的手。
“陈志明,你觉得,可能吗?”
我不再理会他的哭嚎,转身拨通了当初为我母亲定制那套红木家具的品牌方。